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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记得嘛!刘茂堂当年下葬时,也是这样,天突然阴了,黑云里还传来龙叫声!”
“是啊!我之前就听人说过,他们刘家人下葬时都会这样,这是南天门的神为他们送行啊!”
“为哈呀?”
“人家好几辈都是赤脚医生,这是善有善报啊!”
“可不是!咱们村里谁没沾过他家的光啊!”
听到这些,我内心深处颇有几分感触。
老爸和爷爷都是赤脚医生,据说医术还不差,尤其是爷爷,不但能给人看病,还能给猪啊狗的看病,也算是个兽医,当年人送外号“刘大神医”。
老爸得到了爷爷的真传,尤其是把脉的功夫,据说就连很多老中医都只竖大拇哥。
坟头竖起来,天空的黑云这随之消散了,一切果然和几个街坊们说的一样。
一直折腾到中午头,大伙才回到村里。
牵扯到农村习俗,吴静涵没有来,于是我提前准备了五万块钱现金,交给韩建立,让他给我二叔。
回到村里,见到的一幕让我有些动容。
二叔家院子很大,此时摆了十几个大圆桌,几个街坊正忙着从各自家里拿碗筷和座位,刘立伟、姚立国、韩建立他们每人手里握着一条烟,正在挽着袖子,热情地张罗着街坊们入席。
“吃丧”也是中国的丧葬习俗之一,至少北方的大部分地区都差不多,在鼓捣完丧事后,死者家属要设宴款待帮忙的街坊和奔丧的亲戚。
当然不管是亲戚,还是街坊们,都会随个“份子钱”。
我走到韩建立和刘立伟身前。
“伟哥,建立,这是咋回事?”
刘立伟轻轻拍了我一下:“兄弟,酒菜钱由我来出,建立兄弟托付村里的街坊们去镇上买了十条烟,还买了些贡品,当地丧俗我也大致了解些,傍晚不还得去上坟嘛!另外……另外假楼假车建立兄弟都定好了,估计下午三点左右送到……”
这时候姚立国走了过来,轻声道:“兄弟!哥哥也没准备啥,刚才让于晋去镇上给你爸买了几件衣服,傍晚上坟时一块送过去吧!”
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人过一世,草木一秋,今生今世我刘鲁东遇到这几个兄弟,也算是值了!
老爸老妈终于合葬在了一起,或许这是万千悲哀中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吧!
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我看着老老少少的街坊们围坐着,大口嚼着菜,大口喝着酒,虽然彼此也交流,可声音都不大,更没有谁吆喝出声来。
朋友们和几个堂兄堂弟跑前跑后忙活着,这一刻我觉得内心世界无比的平静。
吃完饭,已是两点左右,二叔把我叫到一侧。
“孩子,终于盼到你爸回来了,我想顺便给你爷爷奶奶上上坟。”
我点点头:“挺好啊!那就一起上吧!”
“咱们家我这辈,我最大,你也是长孙,这事还得咱爷俩商量啊!”
“是啊!”我忙点头,“二叔,村里很多习俗我也不大懂,尤其是丧俗,你就看着办吧!缺钱的话,告诉我……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二叔拍了拍我肩膀,轻声道:“有些事让街坊们帮忙不大合适——你爷爷奶奶去世后,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收拾,虽说不值啥钱吧!可也算老爷子的遗物,咱俩去收拾收拾,待会儿一车拉到坟地里烧了吧!”
爷爷家的小院就在二叔家后面,房屋门已经锁了十几年,房屋还好,不过院墙早已倒塌。
二叔从腰上抽出钥匙,打开门,顿时一股尘土的霉味扑鼻而来,抢的我连连咳嗽。
“每年我和你二神都会来打扫一次,唉!没人住,也就没了人气,再打扫也不行啊!”
爷爷家很简陋,基本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家具,二叔走到长条桌前,瞅了一眼抽屉上锈迹斑斑的小锁头,苦笑道:“你爷爷去世后,这琐上的钥匙就没找到,当时我也不愿意破坏老爷子留下的物件,看来今天不破坏也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