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修禊之会,大家尽欢而散。
当天晚上,高肃便安排府里的管家带着银子去邺城,尽快把郑怀英除籍的事办了。
两日后,卢思道与萧放拜访郡王府,将郑怀英送了过来。
高肃一向便无等级观念,摆下酒宴款待这两位好友时,也热情地招呼郑怀英一起用膳。
萧放担任的只是一个闲散官职,根本与政事无关。靠着以字画收取润笔,他过得颇为轻松富裕,时常出入于坊间,遂与郑怀英成为好友。此刻见高肃贵为郡王,且是天下闻名的勇将,却对郑怀英十分礼待,心里感觉很愉快,却又有些遗憾。
“东园,我就要回邺城了,以后就不能常听你的仙乐妙曲了。”他温和地笑道。“王爷待人甚是亲厚,东园定能谱出更多更好的曲子,我很期待啊。”
郑怀英谦和地道:“在下也是托了王爷的福,希望以后能让王爷满意。”
高肃笑着一指顾欢:“是他定要让你留下,教他弹琴,我想这也是好事,你把他教会就行了。”
顾欢使劲点头,满脸放光。
郑怀英立刻道:“是,东园遵命。”
萧放看向顾欢,亲热地问道:“顾将军可有字?”
“那个……”顾欢灵机一动,笑嘻嘻地说。“有,表字寻欢。”
高肃一听便忍不住了,边笑边摇头:“胡闹。”
“为什么不可以?”顾欢反诘。“我觉得挺好。”
“好好好。”高肃笑着念了两遍“顾寻欢”,随即大笑。“这是你自己取的吧?你爹知道吗?”
顾欢一撇嘴:“我爹知道了也是依我,有什么关系?”
“行,就依你。”高肃对卢思道和萧放说。“就叫他寻欢好了,且看他要去哪里寻欢。”
萧放便举起杯来:“寻欢,我已听长恭说过,你少年英侠,勇猛善战,十四岁即大败突厥,堪称英雄,我敬你一杯。”
顾欢被人一赞,顿时不好意思了,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即说:“比起王爷来,我差远了,不敢当‘英雄’二字。”
“当得的。”卢思道在朝中一向待人清冷疏离,却只是厌恶那种尔虞我诈的心性。对顾欢的赤子之心,他相当欣赏,这时便微笑着道。“寻欢,你们顾家父子同保边关,那是一段佳话啊。你驰援洛阳,与王爷并肩杀入敌军重围,这又是一段佳话。你也不必太过谦了。”
萧放点了点头:“是啊,寻欢,你就不必过谦了。”
顾欢登时觉得一张脸滚烫,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随口问道:“萧大人是哪里人?”
萧放叹了口气:“寻欢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
“怎么会?”顾欢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过来,马上改口。“希逸,你是邺城人吗?”
萧放的神色略微黯然。高肃在一边说道:“寻欢,希逸是江南人。你久居北地,年纪又小,大概不知道这些。萧是梁国皇室的国姓,希逸的祖父是梁南平王萧伟,就是梁的开国皇帝萧衍的八弟。侯景之乱时,他们从梁都建康北渡长江,避居到我国的都城邺。”
“是啊。”萧放已恢复了平静,笑着说。“就像寻欢前日写的那首诗,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我们……今生今世是回不了家的了。”
顾欢不料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戳到了萧放心里的伤口,不由得抱歉地道:“对不住,我是真不知道。”
“没事,前人有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萧放洒脱地说。“梁国已经不存在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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