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我都没瞧清楚她的心思,哎!
对于老皇帝的唠叨,小叶子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但依着他的性子,每次听都能表现的像头一次听那般的恭谨、认真、仔细……老皇帝愈发的喜欢这孩子。
三月初,躺在龙榻上的老皇帝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但他始终还在熬着,不肯咽气。
三月初十,恭王回朝,同行的还有裕王世子、袁知恒。
老皇帝抓住恭王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善待你弟弟齐王。恭王应下,老皇帝这才终于咽下了那口强撑的气。
老皇帝去后,新皇登基,立原皇后为太后,立自己多年前与宫女所生的儿子朱晔为太子。
若说新皇年纪轻轻为何要立太子,只因着他的身子早在南地水患瘟疫的时候,就折腾坏了。如今又去那苦寒的北疆,说是和亲,所经历的一番凶险,也就只有一只护在他身边的师父袁知恒知晓了。如此这般,引得原先的那些旧疾复发,新病旧疾相加,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袁知恒本受先皇的盛宠,如今新皇对他更是愈发的信赖,太后多次敲打提醒,新皇却未加理睬。
当朝敕封袁知恒为太傅,平常领兵部尚书事,掌兵部实权,为堂堂正正的一品官衔。
“皇帝要宠信他,哀家无话可说,可他乃是一届文臣,让他领兵部尚书的职权,恐怕不妥。”太后轻声劝道,皇帝素来孝顺,此时沉默不语。
太后对袁家有微词,皇帝自是知道,不过是因着军粮一案中涉及到了太后的娘家人,袁知恒却并未网开一面,将罗家与王家同罪论处。
但他当时作为王爷,并未觉得他的师父所做有差,那王家若不是大势早去,恐怕比起许家来也不遑多让啊。
“况且袁家那位夫人如今尚是戴罪之身,又贵为太傅夫人,这于情于理也不合啊。”太后又叹气道。
皇帝听后,笑道:“太傅夫人之事好说,我与太傅回京的时候,正好遇上一人,他已寻到了能为夫人洗脱冤情的证据。”
他们遇上的此人正是卿云。
卿云被崔有谅挑断了脚筋扔到了江中,没料到他大难不死,被渔家所救。醒了以后便一直暗中寻找证据,历经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教他找到了当年被处死的那几名郎中其中一位的药童。他曾被郎中吩咐着,去按那张方子上所载抓药。
他也是命不该绝,在抓药回去的途中,路过了赌坊,他那赌瘾犯了,将药丢给同伴,他自己倒去赌去了。郎中们被出死后,他听到了风声,便一直躲着,知道卿云找上了他。
药童手上的一纸药方,与崔有谅的那封“报喜邀功”的奏折凑到了一起,再经三司会审,压在点翠身上冤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崔有谅自打新皇登基便已经是心如死灰,最后因草菅人命诬陷忠良贻误疫情等数条人命,判处满门抄斩。因其女嫁于许氏,如今正受牵连在流放,免其死刑。
因在灾地开放药铺,救灾民与水火,点翠获封一品诰命,原本皇室应下的她在南方三地开设药铺免三年的赋税,自然也重新作数。
皇帝一连串给了袁家这么多的恩赏,太后虽然心有微词,但关于点翠在南地开铺子减免税赋这种大事儿,那可是她应下的,是以她即便不满也是不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