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说虽然先前情况凶险了些,好在生的时候还算顺利,你莫要记挂了。”归伯年淡声道,她嫂嫂正在里头为她清洗换衣裳。
“谢过大哥与大嫂了。”袁知恒对着归伯年深深一揖,归伯年淡然受了道:
“那是我妹妹,你也不必谢我,那几年你在杭州行事过于严苛难免得罪下什么人去,如今来了京城不足一年,虽然升迁的快,可这做事一定要谨慎莫要再如杭州那般行事了。”
他的妹妹不过是妇道人家,即便是有几分聪明,开了几家铺子,赚得一些银钱,也不足以让人扣这么大的罪名来污蔑她。自然还是袁知恒行事不小心,触到了旁人的痛脚,人家才会报复到他妹妹的头上。
归伯年这些年在徐州府,与几位义兄弟信件来往也很小心,有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又惊问自己妹妹被下了狱中,自然将所有罪过都归结到了自己这性子疏狂的妹夫身上。
他发了几句牢骚,袁知恒自然是小心听着不敢反驳的。
“好了,你也别说恒哥儿了,他一向对你妹妹宠着惯着,这次的事也不赖他,我看天恐怕是要变了,你妹妹平白受了牵连,也是命。如今你们好好儿的先保下你妹妹的命,比什么都要紧。”邬氏叹了口气道。
连邬氏一届内宅妇人都知道这京城的天就要变了,这许家的权势究竟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大年初一点翠在狱中生了子,大理寺的新任少卿也在这同一日进了京,此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许皇贵妃的耳朵里。
不过半日的功夫,宫里来了个管事的太监,就在大理寺的院里头宣许皇贵妃谕旨:
袁家夫人归氏是戴罪之身,在大理寺狱中生下一子,许皇贵妃怜惜幼子无辜,有感念袁大人辛劳,特赦其子无罪,即刻起带进万安宫中,由宫人教养。
谁也没想到许皇贵妃会来这一糟。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太监抱着允哥儿转身上了轿子,袁知恒双目通红,心如沉铁一般,一点点下降到最低端,冰冷的寒意由内而外,似是要漫涌了出来。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归伯年初回京城,便见识到了许家的跋扈作态,将他一直以来都遵循的谨慎和隐忍彻底的击碎了。
“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她手上太久的,”袁知恒声音平缓,却弥漫着决心和杀意,又转头对归伯年道:“还望大哥莫要将此事告诉点翠,只对她说儿子我带回袁家了。”
归伯年叹了口气,道声好。此时他妹妹好容易生下了孩子,脱离的险境,自然时不能刺激她的。
“允哥儿呢?”点翠醒来的时候,卢曼尚未离开,听她叫唤,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允哥儿可不能在这牢里与你一同受委屈,被他爹爹带回袁府去了。
“是真的吗?”点翠一喜,这牢中阴冷,她哪舍得让孩子与她一起在这里头受苦,若是能回家自然是好的。
卢曼看着她眼中的欢喜,只觉的鼻头一酸,但又生生的忍住,转过头去,装作不经意的拿起糖粥给她喂下:
“放心吧,允哥儿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