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巾,身着蓝色大袖长袍,不僧不道不儒。颧骨高张,眼大欠秀。见人故作高深,强撑风骨;说话时难掩左顾右盼,满脸尽是势力。”
袁知恒只言片语道进此人之猥琐形象,点翠心中偷笑,世人皆说相公对不喜之人说话极其刻薄。世人是对的。
“如此欺世盗名之辈,为何会被圣上如此信任?”点翠委实不解,当今圣上年轻时不可不畏不英武卓绝,到了老亦是深不可测,那又为何……
袁知恒并不言语,再英明之人也有私心,再加上这术士所说的都是迎合陛下心中所想的,本来不信的如今也有些信了。
“朝堂上有人奏言让恭王返京,还弹劾恭王擅自将崔大人禁足,引得陛下当场动怒,似是有所松动了。”
点翠震惊道原来当真是禁了崔大人的足。先前只道是传言,却没想到是真的,也难怪崔夫人那边抓心挠肝儿了,只是恭王这番举动无疑是给许多人留下了把柄。
袁知恒叹声道,他嘴上不说,可他心里明白,恭王走的时候,他曾与他一番言谈,赈灾之事重在果敢决绝,若瞻前顾后便有可能被小人拖了后退。
恭王深以为然,再加上那凤阳府的灾事实在棘手,崔大人又小动作不断,惹恼了他他才出此决断,原本若是赈灾成功,禁足之事便不足道哉。可但却没料到那些人竟不顾百姓死活选择在此时开始以术士之言对付他,这禁足之事便成了大事。
袁知恒心中气愤之余,又有些愧疚,终究是他太急于求成考虑不周。
果然,当天夜里皇帝便在万安宫传出旨意,令恭王即刻返京,缘由竟是太后托梦想要孙儿守灵。原本作为辅助的崔大人,胜任为正使,接替恭王行事。
袁府之中,点翠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心绪纷乱不已。“去信给杭州府,让妙珠柳掌柜他们暂闭绸缎庄子,带人去黄州府、安庆府两地,务必确保咱们的药材不出岔子。”凤阳府封了城,普通人进不得,眼下也只得先顾好另外两地的药材。
凤阳府的疫情愈发的严重,恭王从各地请来的郎中大夫聚在一处,眼看着药方子便要研制出来了,竟得了京城三封加急的圣旨,让他即刻返京,不得耽误。
恭王不过弱冠的年纪,如今却觉得心力交瘁,那三封圣旨下得又急又紧。他不得已只得含恨放下眼前这满目的疮痍之景,无力的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他将将离开了凤阳府,那崔有谅便解了禁足,成了正使,将原本辅助恭王的卿云驱逐了出去。好在薛大川如今正在黄州,崔有谅尚且不能拿他怎样。
随着恭王的进京,崔有谅急着立功。他命令那些郎中连夜研制药方,一日研制不出便秘密处置一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这一日崔有谅又来催促,诸郎中战战兢兢拿出一张并不十分保险的药方来,但崔有谅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当即便让人去配药熬药。
一副药下去后,有几个得了瘟疫但症状比较轻的百姓,当即便有了好转。崔有谅大喜过望,当夜便拟了奏折,道治疗瘟疫已有良方,连着方子也一并承了上去。
驿站之人得了奏折,连夜出了凤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