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知恒下了马来,他自作主张带恭王来着城门想迎,想必上面几位都不会开心,但他昨夜将恭王眼含泪光与他细数北疆那几位战死的将军立下的汗马之功,又一股脑将如今这朝廷中外戚当道只手遮天,民间大肆兴办寺庙劳民动众的形势说了个遍。那般不管不顾的神情,没了素日里隐忍与压抑之色,只把袁知恒也说的心潮澎湃。
恭王他并非什么都不知,他性情敦厚,心思深沉,心怀天下,但是他无能为力。皇后家族在圣上初登基之时也如许家一般如日登天,甚至是帮着圣上夺得帝位的功臣。可待圣上羽翼丰满了,却悄无声息一步又一步的将那百年大族消磨铲除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皆都苟延残喘,低调度日,哪里能与许家相抗衡。
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奏狗烹,皇后也是深知其理,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只管保全性命便知足了。是以恭王打小就被皇后教导着要藏拙要隐忍不可与齐王相争,也甚少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亲昵,恭王面对着皇帝更多的反而是害怕。
“殿下可想下来看一眼岳将军的灵柩?”袁知恒轻声道。
恭王有些犹豫,在场的朝廷官员不少,若是他下马车,势必会被人看见。他身为王爷,亲自出城迎接岳将军,那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便是结党,便是沽名钓誉。
袁知恒知他从小谨慎过了头,此时又在犯犹豫,也不再催促。
此时岳家的众女眷已经涌了上去,扶着岳将军的灵柩大哭出身来,悲戚之声引得风云变幻,天都阴沉了下来。
岳尧手捧着叔父的牌位,面色凝重,走到城门下,一扬手低声到停。
后面扶灵的将士将灵柩轻轻放下。
“这……”守城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又有些急躁,这怎么停下了,眼见着许家少爷的车驾便也要到了。
一个献宝是喜事一个送骸是丧事,这一喜一丧若是碰到了一起那可不吉利。
“辰时正刻进城!”岳尧沉声道。
“辰……辰时……那可不行啊!”守城之人惊骇的上前说道,说着南边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一队人马也近了城门。
“让开!让开!少爷回城献宝!快让开!”马队最前头一人拿着马鞭向两边甩,周围之人纷纷避让,有的避让不及便被踩在了马蹄之下,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字。青青
身怀武艺的几个马上侍卫分散两边,中间一个骑了汗血宝马,上面是一个颧骨隆起面相倨傲的少年,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着宫锦长袍,腰间一块碧玉配饰价值千金。
“什么人挡在城门口,晦气!真是找死!”许家小少爷近了才知这似是一对送葬的队伍,当即寒了脸色。
“少爷,那是北疆岳将军的灵柩……”旁边他的随从小声提醒道。
“哪个岳将军?”许家小少爷嗤笑一声:“岳家不都是文臣吗,怎么出了个将军。”
“少爷是北城的岳家。”随从又道。
“北城的岳家?不是都死光了吗。”许家小少爷在马上,说话声音也不避人,直传到前头扶灵的众人耳中,众人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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