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闹到了大堂之上,不管你们招与不招,那位大人还能饶了你们?若是你们将实情说出来,我会考虑给你们一条生路,今日之事旁人不会知晓。”
袁知恒话说的很慢,但他所说的都是正理儿,二人心里也了然:
“多谢大人愿意给我二人一条生路,那位大人不是旁人,真是当今江南织造崔大人,”这话一旦说出了口,二人便有也不管不顾了:“这位大人如今素有清廉的贤名,可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听说三年前有个丝绸商得罪了他,被他寻了个由头查抄了家产,其中那商人家里有一大批新收的上好生丝并未充公,被他给私自扣下了。此事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没事了,便将那些陈旧了的生丝强加卖给我等,我等也实在是苦不堪言呢。”
这人说完之后,袁知恒皱眉思索半晌,道:“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二人,还有谁?”
那人想了想,摇头道他也不知,大家即便是知道,面上也都装作不知道的,这哑巴亏只得打掉了牙苦苦咽下去。
“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另一位猛地又磕了几个头,痛哭流涕道:“有这位崔大人在,我等丝绸商人的日子着实是不好过啊。听闻大人素来爱民如子,刚正不阿,那姓崔的如此中饱私囊、鱼肉百姓,还请大人为民做主!”
袁知恒上下打量了他二人,这两日连饿带受折磨的这二人的脸色如菜色,可这圆滚滚的肥胖身子,昭示着他们的日子并非不好过。
他二人被袁知恒盯得发毛,都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言。他们之所以想要袁知恒为他们做主,不过是妄想袁知恒能出于一时义愤去扳倒崔大人,如此他们便可高枕无忧了,可惜他们的算盘打的太响,也低估了袁知恒的头脑。
那崔大人是二皇子一党的,其实想要扳倒就能扳倒的,袁知恒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个英武果决的好官,但也绝不是那种刚正不阿一条道儿走到黑的,如今朝堂这般的局势,连朝中那些个内阁首辅都知道明哲保身,况且他一个四品的地方官员。
“你们放心,今日之事,我知你们二人知,不会有人将此事透露到崔大人处。你们回去再受几天苦,做做样子,便可回去。只说在牢里挨了教训,什么都没说。记住,将那些生丝一毫不差的给还回来!”袁知恒警告道。
“是,是……”两人哭丧着脸,也不敢问还要再被关几日。
索性这次牢头儿竟没有再将他们关到与死刑犯一个牢房去,他二人皆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又过了五日,牢头儿来通知他们,可以走人了。
二人终于得见天日,狼狈的回去,也顾不上别的,赶紧雇了船,亲自将那两些换来的新丝一毫不差的给还了回去。
与他们接头的正是柳掌柜,柳掌柜见到他俩便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在芸州之事在生意场上也是个受人尊敬的人物,谁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这两个该杀的生生偷梁换柱了去。害的他愧对夫人信任,在妙珠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柳掌柜,我二人……还请原谅则个……”二人惭愧道。
柳掌柜冷哼了一声,领了个老蚕农来,仔仔细细的查验了他们送来的东西,那老蚕农对着他点点头意思是没错,他这才招呼着小伙计们卸货。
“跟我来,我家夫人要见你们。”柳掌柜阴沉着脸,冷声道。
二人一怔,瞧着柳掌柜这样子也不敢多问,只得灰溜溜的跟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