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口里发苦,面上却是笑容不改:“嫁过来的时候,母亲只送了嫁妆,陪嫁的妾室却是疏漏了,秦姑娘才德双全,只怕做妾室委屈了她。”
关于自己那十里红妆的嫁妆,点翠很少提,旁人不知道,她却能感到袁知恒是不喜的。虽然以前他是迫于生计寄居在归家,但是心中并非理所应当的接受归家的接济。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只是外人被他疏狂的性子给迷惑,只以为他不拘小节,不在乎这些外物。
点翠这次也闹不清楚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自己的嫁妆,许是对这个秦卿卿与他的旧事,始终意难平罢。
袁知恒似是十分惊讶,面色愈发的冰冷了,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道:“你是这样想的?若我不愿意呢。”
一室的死寂静,秦卿卿拿狼毫的手微微颤抖,一大朵的墨汁滴了下来,在粗糙的竹纸上晕染开来。
“男不言内,我如今是这袁府的女主子,内院的事儿,大人还是不要过问才好。”点翠瞧着他冰冷的眼神,心中愈发的苦,硬着头皮。
“男不言内?你又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酸腐不堪的词儿。”袁知恒被她气笑了都。怪不得前些日子这杭州府城里到处有传言说他一妻一妾尽享齐人之福呢!原来这传言不是从旁人造的谣,而是自家夫人自个儿便做了主,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抬了一门妾室来!
点翠见他开始拿话儿刻薄自己,心中愈发酸涩的很。没想到自己不过提了一提让秦卿卿做妾室,就引得他如此连愤怒带讽刺的。但观他们俩相处时候那般轻松惬意的样子,秦卿卿登堂入室也是迟早的事,难不成是觉着做贵妾委屈了她,上来便要娶她做平妻不成?
点翠原先是袁知恒的小徒弟,心里想着这辈子在袁知恒面前都是个乖巧顺从的了。他若提出由秦卿卿做平妻,她也是没法儿的。在这远离家人的杭州府城,点翠如今连个信得过一道儿讨商量的朋友都没有了。
袁知恒瞧她面上凄苦,一时有些不忍,但是心中终究是对她存了气,又觉得她如今愈发的娇纵任性,总该冷她一冷,磨磨她的性子。
这夫妇俩各自再生各自的气,反倒是前头提到的关键人物秦卿卿她一时没人理了。
“多谢夫人雅意,不过卿卿不愿。卿卿与袁大哥自幼相识,这情分不该如此浅薄。”秦卿卿面色微白,说完这番话之后身子还有些摇摇欲坠。她身边的丫鬟苍苍扶了她,恨声道:“我家小姐素来高洁,夫人不该拿一妾室的名分来侮辱我家小姐。”
“不做妾室,难道让夫人将自己的正室之位让与她?”秋月冷声道。
“你……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小姐她……她只是……总之你少血口喷人!”
苍苍素来在秋月冬雪的面前讨不到好处,此时只得结结巴巴的解释。
“你们小姐只是什么?只是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吗?”秋月自打头一次见那秦卿卿便极其厌烦与她,那日大人昏迷在塌,她竟俯身在大人的胸前,那一幕被秋月不小心瞧到了,只是一直不敢与夫人说罢了。
“放肆!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袁知恒震怒,秋月这个丫鬟仗着自己是点翠身边的大丫鬟,愈发的自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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