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清晨,状元府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没有公婆长辈需要小两口请早,这状元府又是新住进来人不久,下人没几个也就还是归家点翠院儿里的那些个。
邢大娘与秋月冬雪她们起的早,瞧着新房的门关的紧紧的。秋月有意去叫主子起床,被邢大娘一把拦着。
到了什么地方要守什么样的规矩,以前在归府夫人邬氏便是规矩,而在这状元坊这规矩自然便是这状元老爷。
说起来这状元老爷袁知恒,邢大娘心里大抵是清楚的,他的规矩说多实在不多,但说少也不少,那便是都得看他的心情,还有就是下人不要以寻常的规矩去叨扰与他……
秋月冬雪她们几个郑重其事的点头,胖丫鬟嘟囔道,不管啥规矩,总得吃点子东西,昨日她们几个全都被夫人吩咐去前院帮忙了,回来一瞧夫人自己吃了个大醉,这会子要醒来了肯定会饿的啊。
她这一提醒,大伙立即反应过来,除了秋月冬雪两个留在院中等老爷夫人醒来,其余的都被邢大娘领去厨房做早膳去了。
初冬时日日光短却明亮,没了帷幔的床榻,挡不住早晨的日光。
点翠微微转醒,睁开眼睛瞧着袁知恒正支起胳膊,斜躺着定睛瞧着自己呢。
离得很近,点翠甚至能看清他在晨光下高挺的鼻梁的阴影。
不由的有些看痴了,认识了这么多年,二人虽然亲昵,但也遵守师徒之礼,哪里靠的这样近过。
“这样晚了,老师怎生还在床上,不早读吗?”点翠强忍住心跳如擂,镇定说道。
“都考上了状元,还早读个什么。”袁知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老师这是在赖床嘛……”点翠见他笑,也笑起来。
半晌,袁知恒道:“昨天夜里,你叫我相公的,今儿早晨怎么又唤老师了?”
点翠脸又微微红了,此时也已经察觉到如今身上似是只着了件儿小衣,在滑溜溜软乎乎的锦被中,点翠双膝微微蜷缩着,膝盖处却触碰到另一层温热的衣裳。点翠赶紧移开膝盖,不敢抬头再瞧他。
点翠这番动作,使得那滑溜溜的锦被微微滑落,洁白如玉的肩头露到了外头。
袁知恒方才那话问完,还未等点翠回答,又哑声问道:“昨晚你又吃醉了,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这般问着,眼睛却盯劳了那团花锦簇大红绸被下比羊脂细玉还要白上两分的肩儿。
点翠微微有些战栗,将小脑袋埋起来道:“大抵是记着一些的,但也有忘了的。”
“你可记得昨晚上与我跳的那支舞?”袁知恒咳嗽两声,扯起被来将她露在外头的肩膀儿又给蒙住,道:“很好看,比……那日在卢家画舫之上跳的还要好看,不过以后在外头不得再跳了。”
点翠被闷在被子中,乖巧点头,闷声闷气道:“以后只跳给相公看。”
袁知恒脸上红晕起,眼睛却是异常晶亮,咧嘴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子,瞧了,没血。
便愈发的高兴了。
“起来吧,不早了,我与你穿衣。”袁知恒道。
点翠掀开一丝光亮,盯着袁知恒瞧,似是没听明白袁知恒的意思。
“以前都是丫鬟与你穿衣,你也知为师……为夫如今没有任职没有俸禄,可养不起什么丫鬟,再说穿衣这等小事儿何必假手于人,自是要最亲近的人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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