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七,是点翠的十五岁生辰,行及笄礼。
院里的婆子丫鬟一大早便忙开了,邢大娘做了银丝长面,端来的时候秋月冬雪几人已经为点翠穿好了衣裙梳好了头发。
“哎呦,你们怎么给穿的如此隆重?”邢大娘放下碗筷,瞧着点翠这一身的杭绸大红撒花旋袄,以及满头的珠翠,哭笑不得。
“今儿是小姐及笄的大日子,自然要装扮的隆重些啊。”秋月不解道。
邢大娘一拍脑袋,懊恼道都怪我这几日忙糊涂了,忘记和你们说清楚。
这及笄礼上,总共要换三次衣裳发饰,头一次最为素净,而后逐渐加衣加簪冠,方可成。
“竟是如此繁琐?”点翠不仅出口道。
“我的小姐啊,这哪里叫繁琐,在咱们这个京城,所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及笄礼都是这么做的,你可千万莫要嫌烦。”邢大娘苦口婆心道。
几个丫鬟一听,立即手脚麻利的又为点翠卸了妆发,换了素色的襦衣,井天蓝色的短衬,银白色镶了宝蓝边儿的竖领,裙儿是丁香色的湘裙,脚上穿的也是单色柔软的鹿皮棉靴儿。腰带则用了一根普普通通的蓝色细布带。头发本来乌压压黑漆漆的如同黑瀑,只略略梳了,披散着。
脸上的妆的也卸了,好在她肤如凝脂毫无瑕疵,眉如远山无杂色,眼睛黑亮如猫儿,一笑又弯弯如天边的那轮新月,樱唇不点而朱红艳艳的反增气色。
简简单单,亭亭当当,清清丽丽的,掩盖了几分她本有的柔媚气,邢大娘看了好几遍,满意不已。
点翠吃过了面,秋月取来厚厚的狐皮大氅,临走前邢大娘又与她手中塞了一个汤婆子,万事俱备这才去了正院。
正院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外头厅里,里面的屋室坐了男客,有归家本家南阳郡里来的,点翠舅舅邬家那边的,卢家,官场上归三老爷的同僚,以及国子监里七位……那归三老爷正满面笑容的招呼着。瞧了自家女儿亭亭玉立的走来,归三老爷抚须而笑,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点翠由爹爹领着,想诸位叔叔伯伯兄弟们问好。
“四姐姐,还不到一年不见你又长个儿了,”归以楠与点翠同岁,如今与点翠差不多的个子还是,不由的叹道:“你终于长大了,我却还早……”
他这话儿一说,众人皆笑。女子十五及笄,便算成年,可男子却得等到二十方弱冠成年。是以他说这话儿也不差。
“春了捉的那只鹰儿可训好了?”点翠抿唇问道。
归以楠一听有人问他的鹰,立即精神百倍,道自是训好了,如今都能在郡里巡逻了呢!比侍卫都厉害。
“四姐姐,二哥如今可威风了呢,每日里肩上架着一只威武的鹰站在城头上,可是威风凛凛的很,连郡里的偷儿都少了呢!”归以轩实在羡慕的紧,可那鹰二哥宝贝的很,根本不给他玩儿。
怪不得暖炉会之后回乡祭祖那日没有瞧见归以楠,原来又带着鹰去巡城去了。
“四姐姐,今年冬了咱们再去捉鹰逮兔子罢!”归以轩满脸期盼道。
点翠尚未开口呢,屋里出来个小姑娘,原来是四老爷家的归楚楚,笑着道“可不行了,如今咱家四姐姐姐可是大人了,自该端方稳重了,岂能再似那孩子般与你在雪地里追兔捉鹰的,况且……”
况且四姐姐也已经许了人了,那位袁公子岂能容四姐姐瞎胡闹呢。
“这……”及笄了便是长大了,哎,点翠挠挠头,恰巧碰上了袁知恒正在旁听他们堂姐弟几个说话儿呢。
“若是喜欢,追兔捉鹰,爬墙上院,不拘着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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