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能安于做个丫鬟再遇上个宽厚些的主子,自也是一种福分的。可若是那般心思不稳之人,注定是感觉不到这种福分,就像妙珠,显然她另有志向,不可强求。
“日后可有何打算?”点翠轻声问道,瞧着她的意思,对那安府已经是嫌恶至极,若有朝一日有法子,自是要离开了的。
“小姐莫要担忧奴婢的后路,如今的妙珠哪里还有后路,只想着要那姓安的一家付出代价,其余的便不再多想。”
瞧着那一层层开的如火如荼的茑萝,妙珠突然凄婉一笑,她不就是那茑萝,缠缠绕绕的,在那深宅后院的泥淖子里挣扎盘旋,表面上瞧着风光无限,不过是一时绚烂的短命罢了。
感叹末了,妙珠瞧着天色不早,那安培庆与西院的几位公子吃酒也该散了,于是捡了些要紧的事儿跟小姐禀报。
平日里她怕被人发现,都是小心翼翼的,给点翠递信儿的时候也都是语焉不详的。今日终于见了,自是要说清楚明白的。
如今的安家从外面瞧着是风平浪静,甚至安培庆四周结交权贵,年纪轻轻虽然未中举却托关系被举荐了个六品的肥差,看似风头无限前程大好。
不过安家内宅却是一团糟乱,这一团糟里面自是有妙珠在里面故意搅扰的作用在。先说安培庆的那位正头娘子段氏,她本是极有本事的,论心机论手段比妙珠也不遑多让,拿捏去下面的姨娘来更是雷厉风行不在话下。
妙珠之所以能胜她一筹,也正是因为点翠告知与她的那些秘辛。内宅争斗之中,剩不下一个干净的,做了狠毒的事不怕,怕就怕在把柄落在了他人的手中。凭着妙珠的本事,将点翠说的那些只要略加思索再细细查探,那安府中谁人的把柄她拿不到!
那段氏看似端方大气,内里却是个狭隘嫉妒的,自打她进门,安培庆有几个通房、小妾死的死,莫名落胎的亦有……这些旁人本猜不到段氏的头上去,妙珠来后,每每都会偶然将那些事给揭露到安培庆的面前。
娶妻娶贤,别管安培庆多风/流多情,正妻却也是要个善良贤惠的。自打看清了那段氏的真面目后,安培庆便对她起了厌弃之心。只碍于两家面子,别有做出休妻之举罢了。
段氏本出身高/官之家,内心向来骄傲的很,年纪轻轻还没子嗣呢,便被人厌弃了,自是受不了,索性撕了那层端方的模样,变得歇斯底里变本加厉拿捏处置那些姨娘,整个安府都叫她弄得乌烟瘴气。
“段氏素来最爱面子,一贯都是她拿捏旁人的份,又怎么受得了如此的冷遇,”点翠嗤笑一声,前世之事仿佛是一场梦,自己曾深陷梦中,如今醒来却觉得可笑。
聪明如妙珠,自是从小姐的语气中听出她似是对那段氏有着些非同寻常的情绪,加上先前她将安家内宅的那些隐秘之事摸的那般清楚。心中很是不解,但她却不能多问。
因着她自己心思颇深,于是在她心中点翠更是那般深不见底的厉害所在。人打心里觉得对方比自己段位高,便会怀有膜拜与敬重之心,那些不该问的她又怎会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