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又带着一丝沁人凉意,甚是舒服。凉亭四周则用那特质的宫锦制成了帷幔,山风一过,帷幔飘拂,其上的游鳞对雉暗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缓缓游动飞翔。
“表妹你可喜欢?”邬忆安笑问着,一边坐定,轻轻抚琴。
点翠也不知表哥问的是这琴,还是这地儿,亦或是这价值不菲见所未见的软垫与帷幔。只含含糊糊道:“好好,就是有点饿了……”
此时此景此声,恰恰就少了一碗邢大娘做的鲜肉馅儿的馄饨。
表哥来的急,她那碗粥还没喝完呢,便被带了来。
她睡了半宿一日,五脏庙内自是空空的,哪能不饿?
“这……饿了?”邬忆安一听她说饿,才记起得了这琴后,只顾着找一美景如画儿七分绝佳的地方去了,却忘了让下人备些吃食。
这荒郊野岭的,却又找不到一家儿卖吃食的,邬忆安讪讪然。
“无妨无妨,”点翠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着实美好,琴声也美,表哥只管再奏几曲,许是听了能接饿呢。”
说完了,那腹部却传来了好大的声响,点翠闹了个大红脸。
邬忆安忍住笑意,又弹奏起来。
这琴音着实美,只叫那山林溪涧的雀儿都翩翩起舞。偏生点翠没那福气好生倾听,因着她得分神努力抑制住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打扰了表哥美妙的琴音去。
“走吧,表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邬忆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说道,就要收琴。
“慢!表少爷且接着弹,此时此景,停了岂不可惜。”却见有人风尘仆仆大步踏进。
怎么哪里都有着姓袁的!邬忆安瞧了他进来,却也不理睬与他。
“老师!你怎么来了?”点翠惊喜站起。
袁知恒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包袱扔到了桌上。
点翠打开,开心的哈了一声,那边邬忆安却是嫌恶的往后退了一退。
这是一碗卤大肠。
“老师从哪里得来的?”点翠激动不已,接过袁知恒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块儿来,放在嘴中一嚼。
这味道,似是似曾相识。
“别管我是哪里来的,”袁知恒道:“赶紧吃吧。”
他来的路上,想起点翠睡了一整日该是饿了呢,恰嗅见这熟悉的问道,便舍了一个大钱换来了一碗这个。
“老师你可还记得,咱们初见面时候,我还曾送了你一碗卤大肠?”点翠笑问道。
“自是记得,不过你那是凉的,我这可是热乎乎的,赶紧吃。”袁知恒亦笑。
瞧着这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邬忆安只觉得自己离着他们有山阻水隔的距离。
“表少爷,别愣着了,弹琴呀,”袁知恒双眉一挑,皮笑肉不笑:“边吃卤大肠边听琴,大俗大雅皆是人生呦。”
邬忆安本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可在袁知恒的混不吝面前,他总是差了那么一截。
“老师,你将表哥他气走了,”点翠叹口气:
“谁载咱们回去?”
袁知恒一拍脑袋,早知道不把那姓邬的气走了,“马车不坐便不坐了,为师骑马带你。”
“男女之间有大妨,怎可同骑?”点翠一本正经严肃说道。
“为师已向老夫人提亲,你我既有亲事在身,便也没那么多规矩了。”
“老师说什么?!”
“吃完了,快些上马。”
“老师你说你我有亲事在身?!”
“你听错了,赶紧走,天都黑了。”
“我没有听错!我耳朵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