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最华丽的画舫,再着人置办一桌湖鲜,为你与佳人游湖助兴,何如?”
“这可是你说的!”邬忆安有些不相信,他这个表妹这般讨好卖乖的神情,让他想起她便是这样讨得了归家全府的欢心将那笨猪一样的归楚玉从高枝儿上生生拽下来的……
“表哥只管放心,点翠说话儿一向算话儿,不过,”点翠又道:“还需表哥与那几位佳人演一出戏。”
“演戏?”就知道这表妹不会轻易对自己示好:“表哥我又不是那戏台子上的戏子,演戏之事你想都别想,胡闹!”
点翠苦笑不得,先前一路上瞧不起自己的是他,如今这般避自己如蛇蝎的还是他,她这位长相比她还美的表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都看不清了。
只得将李青山的发现告诉了他。
“这!果然有猫腻!竟是真假头面掺着卖,”邬忆安眼中神采大胜:“原来在头面里填了东西,怪不得能卖那么低的价!他们也不怕被发现了吃官司?”
点翠摇摇头道,若不是李青山从他爷爷那里听说过,连我都瞧不出来,更枉论那些去买头面的普通人了。
原来那金玉阁竟在簪管中国掺杂了密陀僧,所谓密陀僧出自波斯国,听说是它们锻造银铁后留下的废料,这种废料遇火可以变软变成各种形状,若注入簪管之中冷却后便于外面那层薄薄的金银完好的贴合在了一起,从外面看是一点都瞧不出异样的,就连重量都相差无几。除了密陀僧在中原很少见外,这种技艺本事也只在一孤本中有记载,是以一般的头面匠人都想不到。
却是不知李青山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他却也不是几年前在点翠面前脸红的那个李家小少爷了。
“表妹是想到什么好法子对付那金玉轩了吗?”
点翠点头,本来有直截了当的做法,便是直接报官,可那还远远不够,眼下正是大好春日小姐夫人们买新簪的好时机,她要好生利用这次,演一出戏,不禁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他金玉轩卖的都是些什么腌臜玩意儿,还要让当归阁的生意再恢复昔日那般该有的繁华。
点翠将心中所想细细说与邬忆安听,邬忆安听完不禁哈哈大笑:
“好!表妹你这一路看的话本子,果然没白看,竟想出这样一出好戏来,有趣!有趣!”邬忆安不由的感叹道:“没想到你那位姓袁的老师每日里叫你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如今倒派上了用处……”
听他这样说袁知恒,点翠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杂书,老师他让我看的每一本书自有他的道理!”点翠哼声道。
“好好好,我就不信他是好人,他看的每一本书都有道理。”不知为何这邬忆安一提起袁知恒,便跳脚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雄孔雀。
“自然有……”道理二字还没说出口,点翠突然想起那日的那本……不由得脸腾一下红如赤布,眼神亦是带了些羞恼之意。
邬忆安瞧着她这样子,突然觉得心中不适的紧,摔了袖子哼声离去,离去的时候不忘道:
“那西湖上的画舫与席面,到时候你可别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