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头鬼!”关键时刻,这京城里老师教的通通不管用,还不若她在钱家村时瞧着那些泼妇骂街的话更能让人痛快,归楚玉狠狠的叉腰骂道。
那位小姐似是被她粗鲁的话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用汗巾帕子掩了口鼻,眼中却全是嘲讽的笑意。
“芸儿,别怕,她打小儿被人牙子卖去了乡下,言行举止难免失了规矩,不害怕哈,咱们走。”安培庆跟安慰娇花儿似的安慰着她,二人扬长而去。
“庆哥哥!”归楚玉忍不住叫了一声,边上的秋月一下子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冬雪更是脸色铁青,仔细的瞅着四周,若是被人听去了,她归楚玉的名声也就毁了!她名声毁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归府百年来的好名声。
“庆哥哥?安公子那位归小姐是在叫你吗?”走出去了的侍郎小姐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培庆。
“芸儿,你可别误会,那位归小姐粗鲁的很,叫的可不是我。”安培庆满头是汗,心里骂道那归楚玉怎么这样没脑子!就凭她,能与人家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比吗。
“若真是叫的你,倒也无妨,只要她是个清白规矩的,日后抬回安府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侍郎千金说完,又觉得不妥,自己还未进了安家的门呢,不由的有些恼意,红着脸不再说花了。
“芸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安培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在年轻的姑娘面前惯会讨人欢心,可惜那些姑娘都不懂,只以为他是只对自己一人如此。
这女子不管何时,一旦觉得自己在一个男子面前是与众不同的,难免就会开始高估自己的魅力。段茹芸此时自以为已经完全将眼前这男子拿捏住了,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尤其是在另一个姑娘面前,安培庆可是给足了她面子,这让她心中更是适意。回了府中,等到家中父母在问起那几家有意来结亲事的人家,便只对太常寺卿家松了口。
由此,太常寺卿家二公子安培庆与户部左侍郎家三小姐段茹芸的亲事,便也就定了,随后便是纳采、问名、纳吉……六礼过后不过才一月有余,段家小姐正式成了安培庆的正头妻子。
且说自那日在严华寺门口受了那样的冷遇后,归楚玉回去就病了,加上陆陆续续又听到安、段两家在行六礼,病的便愈发的重了。
邬氏渐渐的也看出了里面的猫腻,气的不顾归楚玉还在病着,头一次狠狠的打了这孩子两个巴掌。
虽然秋月、冬雪守口如瓶,但也难保院里的其他下人爱打听事,有些传言便也传到了府中另外几个主子的耳朵里,归老爷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归老太太当场下令要将这个不肖女送到庵里以免她再丢人现眼。可邬氏虽然打了她两巴掌,总是不舍得将她送去那种地方,只得哀求老太太饶了她一命,只是又把她牢牢的锁在了院中。
就连一向最疼爱她的大少爷这次都耷拉了脑袋,不敢给她求情,只是每日里在自个儿院子里长吁短叹。
“大少爷,您就别在自责了,不是您的错,都是大小姐她自己……”眉目如画的菡萏幽幽的说道,她有时候心中恨透了大小姐,若不是她,大少爷这么多年也不会背负那些愧疚。若是她就那样丢了再也别回来,也不会再次做出那些蠢事来让大少爷跟着伤心难过。
“住嘴!玉儿有什么错?要说错也是那安培庆的错,他就不该一边引诱着玉儿,一边又与段府结亲,简直是欺人太甚!”归伯年恨恨道。
“要奴婢说,那日就不该去那严华寺,若是不去便不会再遇见安家那人,也不会再惹起大小姐的伤心事,明明前些日子大小姐与袁公子一同赏花游湖,我们还以为……”菡萏欲言又止。
“要说这袁知恒,也怪他,本来母亲说的是第二日她与玉儿同去,可谁知袁知恒却是那日风光好,自告奋勇要去,谁知去了又不肯陪同玉儿,自己与仲卿那不争气的去喝酒吃茶听书去了,只留玉儿一人在寺中……”归伯年这才想起当日情景,不由的皱眉埋怨道。
“这,这也不能怪袁公子啊。”
归伯年叹了口气,他岂是不知这事谁也不能赖,可他的私心里只是还忘不了幼年时候那个冰雪聪颖乖巧可爱的玉儿,他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妹妹如今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