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怔怔的看着窗户外那轮弯月,不由的想起昨天夜里没处去,摸到的那处厨房。
那处厨房该是西院儿里的一个厨房,专门给府中寄居客人做吃食用的,要想找那残羹剩菜也非是不可能。昨夜点翠便是就着外面的月亮找了块凉透了的饼子,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从自个儿带的坛子里捞出一块腌菜瓜来,就着水将那饼子吃下,边吃边想前世刚来归府时,该是被饿了整整三日去,那时候的缘由倒是与如今不同,那次是她莽撞无知见了归楚玉一口一个招娣姐姐,被吕嫲嫲嫌弃罚了手板子不说又关了三日。
点翠犹记得昨天半夜里,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起风了,厨房的门被吹开,进来了一人,那人竟是她老师袁知恒,在梦里袁知恒对她说这里不比乡下,凡事要谨言慎行,宁肯吃亏莫要出头,云云。
如今再想来,点翠难免又是一阵黯然伤神,京城这么大要去哪里寻她的老师去,莫不是真的要等到数年后在安培庆家的酒宴上?点翠想起了安培庆,心中又是一阵恶寒,只想着今生千万别再与他相见才是。
还有,那个在自己晕倒后将自己抱回来的那人又是谁呢,醒来后腹中不再难受,想必是那人给自己喂了饭食,点翠重活了一世不是没与男子挨过,只是一想起这次抱她又喂她之人,她心中也是难免羞涩。心里想着若是日后有缘见了这人,定要好好谢人家的恩情才是。
到了半夜,点翠难掩困倦便睡了去。
第二日点翠起的早,去井边打了水,自个儿洗了把脸,便在院儿里等着。
等到院儿里的丫鬟婆子都醒了,纷纷急匆匆的洗漱,又鱼贯而出去各自伺候的院子上工去。点翠低头默默跟在若荷身后,一同的则是那个小梅,她衣裳颜色和自己一模一样,看到点翠立即变了脸色,撅着个嘴,一路上跟斗鸡眼儿似的瞪着旁边乡下来却生的比自己标致的点翠。
“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点翠?听说你害大小姐落水,如今怎生还能这般厚脸皮来院里伺候?”小梅从小长在京城,虽然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但终究没吃多少苦去。
见点翠沉默不搭理她,又道:“听说你们那里的人饿了有吃食人/肉的,可是当真?”
点翠被她这话一问,竟有些失笑不知怎么答了。却听若荷嗤笑一声,没好气说你道是人家是野人还是灾民,只不过离京城远点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点翠朝她感激一下,若荷却是扬起下巴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小丫鬟瘪了瘪嘴,心中不服气,又不敢当着若荷的面顶嘴。
到了大小姐的院子,点翠不是那般有等级的正经丫鬟,便也没必要到大小姐身边请安问好,只在院子里默默的找些活计做。那小梅却是想与她怄气般得,点翠扫地她便抢扫帚,点翠为花儿浇水,她便霸在井边儿,点翠低头拔草,她近前一凑立即捂了鼻子,尖叫道“这是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她身上有什么味儿?”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归楚玉头面衣裳齐整的出了院子,站在那棵含苞待放的海棠树下。
小梅一见小姐出来了,立即指着点翠,上前脆声说道:“小姐是她,她身上一股子怪味儿,定是不洗漱就来上工了。”
归楚玉身边的秋月上前,凑近一闻,转头道小姐是油烟气,灶上的味儿。
“咱们大小姐向来喜洁,干净没有腌臜的气味是院儿里下人的规矩,你有何话要解释的?”秋月不悦的斥责道。
“回秋月姐姐的话,点翠前天夜里睡在了厨房,沾染了些灶上的气味,又无处换洗,还请姐姐饶恕则个。”点翠轻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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