坯,他吃罢晚饭,抹一把嘴,起身告辞。
“明天还要打哩,隔七八里路,你甭跑冤枉路了。”主人诚心相劝,实意挽留,“咱家有住处。你苦累一天,早早歇下。”
“不咧!”他笑着谢绝,“七八里路,脚腿一伸就到了。你放心,明日不误时。”
他走了,心想:我睡在你家的冷炕上,有我屋的暖和被窝舒服吗?
他在河川土路上走着,夜色是迷人的,坡岭上的杏花,在蒙蒙月光里像一片白雪,夜风送来幽微的香味。人活着多么有意思!
“你吃饭没有?”玉贤招呼说。
“吃过了。”他说。
“今日怎么回来这样迟?”玉贤问。
他笑而不答,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摞纸币来,交到玉贤手上。
玉贤数一数,惊奇地问:“这么多?”
“我两天打了三摞。”他自豪地笑着,“这下你明白我回来迟的原因了吧!”
“甭这么卖命!甭!”她爱怜地说,一般人一天打一摞(五百块儿),已经够累了,他却居然两天打了三摞,“当心挣下病!”
“没事,我跟耍一样。”他轻松地说。她愈心疼他、体贴他,他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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