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敬畏、又有着相当私人仇恨的复杂情感,这种情感的来源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若是仔细思索的话,老干部乙却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仇恨来自于嫉妒。是的,他嫉妒丁三坡讲原则、能吃苦,做事雷厉风行而不拖泥带水,而其中最嫉妒的则是丁三坡的个人魅力,在团员青年中超乎寻常的声望。这些都是他陆根初曾孜孜以求而不得,但当这些可贵品格出现在这位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书记身上,这一切的一切光坏,却又显得那么的刺眼,以至于他在面对丁三坡的时候,常有被灼伤了双眼的错觉。
许是受了他兄弟的启发,王亦年也把话说得很是婉转。他说:“根初,咱们两个老家伙未必就是他的对手,这件事你要觉得难办,那就不办,不瞒你说,我那侄子,太不会做人,有时候我常在想,这小忠要是我的儿子,早一巴掌给扇过去了……可他毕竟是我兄弟唯一的儿子,话说得不好听了,又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你个老王,跟我还来这套。”老干部乙指着王亦年没好气地刺了一句,又沉思许久之后,老干部乙才叹息着说道:“是该给他一个教训,要不然,他还真以为我们老干部是吃干饭的。”
“那……该怎样操作呢?”
“让你兄弟侄儿写检举信揭发丁三坡,罪名就是破坏婚姻自由,往高里说就是强抢民女,检举信不要送县委,县里的老一和老二正看重他,检举信送县委,十有八九石沉大海。要送就送地委,还有地委纪检委……多准备几封,无非就是八分钱的邮票钱嘛。”
“那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时间越快越好……他们那里有电话吧?没电话你就亲自跑一趟。”
“这倒不需要,我兄弟做厂长的,厂子里电话还是有的。”
“那行,这事尽早办,迟了他调走了,再要对付他就师出无名了嘛。”
“这道理我当然懂……那行,我先回去……”
一股暗流,在丁三坡父子未知的情况之下,悄悄地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