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看着跪在下边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气得须发俱张,但手中的茶杯终究狠不下心真个砸下去,吕相国女儿倒是不少,但儿子就这么一个,而且是年近四十才得子,平时夫『妇』俩不免娇惯,经吕夫人一拦,只得气哼哼地坐下来怒斥道:“慈母多败儿,平时不是你纵着他,他岂会有狗胆做出这等事来,再这样下去,咱们吕家早晚毁在他手了。”
吕夫人见自家老爷嘴上虽然还饶人,但气势已经弱了许多,连忙上去用双手帮着顺了顺气说道:“看老爷你说的,咱家放儿平时虽然淘气些,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回头我再说说他,老爷您看,放儿既然喜欢晏家那丫头,不如咱们干脆上门下聘……”
吕夷简听到这,刚刚消下的气不由得又蹿了上来,打断了吕夫人道:“亏你敢想,晏老鬼平素就把这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这谁不知道?你现在想让他把宝贝女儿给你这不肖子做妾,你就做梦吧。”
说到这儿吕夷简不由得有些气馁,自己女儿倒是不少,可儿子就这么一个,还这么不成器,晏老鬼倒好,儿子一口气生了六七个,女儿连晏楠在内也有两三个,和自己刚好反了过来,现在就连那才五六岁的晏家老七,也显得聪慧无比,被喻为小神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吕夫人年岁将近五十,平日里对面外的事也不怎么关心,听吕夷简说下聘行不通,只得说道:“据放儿说,那晏楠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放儿做下的,妾身觉得这件事咱们先不宜声张,静观其变为好,放儿,还不上来给你爹斟茶赔个不是,以后你要听话,少在外面惹事让你爹为难。”
梁管家一大群人被打伤,吕放一回来就知道瞒不过自家老头子,于是第一时间便去找娘亲求救去了,也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现在听到娘亲为自己解了围,赶紧站起来上前去倒茶。
“哼!”吕夷简没接他的茶,转而说道:“你们母子俩非要气死老夫才行,前几日刚刚说过,官家现在对我已有不满,加上老夫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让这逆子少在外面惹事,这倒好,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气死老夫了……”
吕放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马上把梁管家几个招了过来,梁管家伤得不轻,左手还吊着,走路一碰着伤口就嘶嘶地直抽冷气,吕放一看到他,一肚子窝囊气就没地儿消,喝道:“查,你给我去好好查查,一定要查出坏咱事的那小子来,把他十八代祖宗就给我查清楚,我要让他死的很难看!”
梁管家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对自家这位衙内的『性』格太了解了,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想起吕夷简刚刚的警告,梁管家不由为难地:“少爷,老爷这几天肯定盯得紧,咱们现在就出动定然瞒不过老爷,再说现在咱们人手一个个带着伤,也办不了什么事啊,不如过一阵子风平浪静下来,咱们再别想办法。”
听了梁管家这么一说,吕入只觉得怒气不停上涌,可一想也不得不默认了梁管家说的是事实,现在晏家应该还不知道是自己做的,要是自己现马上再次把事情捅出来,虽然不怕晏家,但终究无法善了,看来也只得先等一等了,他气愤地摔了一只杯子,咬牙切齿道:“好,就让你多活几天,本衙内迟早要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