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绎莫名其妙地反问:“高兴什么?”
持盈抹了抹泪花,笑着看他:“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对你说实话了。”
崔绎马上紧张起来:“什么实话?如果不是什么好事,就不要说了。”
“是好事,”持盈被他的乌龟做派逗笑了,说,“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请了个道士来给我算命,道士说我这一生有两条路,先甜后苦,先苦后甜,如果走前一条路,虽有大富大贵之日,但是登高跌重,一旦摔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而如果先苦后甜,晚生却能安享太平。”
崔绎果然信了,奇道:“还有这种高人。”
持盈嫣然一笑:“可不是,那道士还说,这先苦后甜和先甜后苦,都在我及笄后,以六年为期,若是先甜后苦,我就会死在二十二岁这年,若是先苦后甜,只要撑住了,六年之期一到,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崔绎顿时心花怒放:“当真?那太好了!那道士人在哪儿?朕要重重地赏他。”
“谁知道,世外高人大多四海云游,以后有缘再说吧。”持盈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就如同挥手拂散了眼前的烟霞,从今往后,她终于可以彻底抛开前世,踏踏实实地活在当下。
崔颉的人头被送到阳明关后,徐诚将其悬挂在城头的旗杆上,成功地恫吓住了西域诸小国,呼蒙托儿王贾里贝善心有不服,想要为女婿报仇正名,也在连吃了几次败仗后,不得不偃旗息鼓,举手投降。
是年四月,承光帝御驾返京,缠绵病榻的皇贵妃听闻皇上凯旋归来,没过几天身体就康复了,元惠长公主所谓“心病是也”,真相如何,也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人知道而已。
崔绎一举解决了心头大患,朝中上下再不敢有不服之声,加上荣氏这位前朝太后也受到了应有的礼遇,宫里宫外无人不盛赞承光帝孝悌仁慈,遍地美誉,喜不胜收。
不过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淫欲,内忧外患的国事解决了,京中的高官富贾们又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了崔绎的后宫问题上,一封封奏折雪片儿似的来,说来说去都是同一个话题――崔绎成亲六年,已届而立,却只有一儿一女,实在是太单薄了些,做皇帝的自古就要香火旺才对得起列祖列宗,这传宗接代的重担怎好交给皇贵妃一个人扛着,还是得有人来帮着分担分担。
至于上书的这些大臣,都很乐意贡献出自己人比花娇的女儿来帮持盈“分担”。
“哦。”
持盈听完了小秋打探回来的消息,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就不再理会,低头继续教女儿写字。
小秋急得直跳脚:“娘娘!这美人图都送到御书房去了,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这万一皇上不留神瞧上谁了,娘娘的地位可就危急了啊!”
持盈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秋,你家娘娘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顶用?随便来个小花小草就把本宫给比下去了?你就算对皇上没信心,也得对本宫有点信心吧?”
小秋还要在说什么,殿外已是传来崔绎的笑声:“什么有信心没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