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参汤,吹一口,笑着道:“皇上可得注意自称,否则外头那帮言官知道了又有话说了。——这么说他是放弃了?亏山先生还千里迢迢写信来帮他。”
崔绎提笔道:“就算是放弃了,也未必就真的甘心,山符之在信上说了什么?他向来都做黑白无常的勾当,这回怎么突然代起月老的班了。”
持盈忍俊不禁:“谁知道呢,遇到什么好事,转性了吧,回头让少师大人写封信去问问。”
少师大人,百里赞是也,作为早期武王府的幕僚,百里赞在崔绎的造反之路上的贡献是非常大的,而他本人也确实有真才实学,堪担大任,崔绎本想给他个前朝有实权的官位,但架不住朝中那群老臣殊死劝谏,说的都是百里赞太年轻没什么阅历之类之类,最后只得在持盈的建议下,退而求其次,封为少师,负责教导小崔皞,等将来太子登基了,自然而然就晋升一品大员,到那时候年龄也够了,就不会再有人说闲话。
崔绎对皇位本身一直不太感兴趣,一早便琢磨着能有个太子来接班,自己撒手做个太上皇,每天蹲在持盈面前呼哧呼哧……于是对于这个不但有了太子,还有了少师的现状非常满意,简直满意到不行,以至于私下找百里赞通气的时候,后者看着他雀跃的表情,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己成了“托孤之臣”的恐怖错觉。
“今晚正好是个机会,我去找钟妹妹商量商量,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持盈把参汤递过去,然后起身离开御书房。
门外有三五大臣在候着,见她出来全都停止了议论,拱手退后,持盈也不以为意,点头还了个礼便走。
立冬宴会的与席者不多,钟远山及两个儿子、女儿钟绿娉,曹迁夫妇,杨琼,百里赞夫妇,从燕州调回来的徐诚和他的小未婚妻年娇娇,再有就是伤愈回京的静王崔祥。
京城是山简的伤心地,他说不回来,崔绎和持盈也就默许了,只待他哪天放开了,愿意回来再回来。
崔绎给二舅赐了一幢大宅子,钟绿娉也就搬出宫去跟着父兄住,只隔三差五进宫来陪持盈说说话。今天她也早早地进宫来,持盈把山简心中所说的办法对她一说,钟绿娉立刻拍手叫好,坐垫还没捂热就忙着去找程奉仪了。
被翟母气得吐血以来,程奉仪一直郁郁寡欢,在家中养病,持盈不便出宫,便拜托王氏和钟绿娉时常去照顾她,吃了几服药后胸口痛的毛病倒是好了,但夜里还是睡不安生,请来的大夫说是心病,药治不好,只能看造化。
程奉仪自己就是大夫,却是一味地作践自己,多数时候连女儿都不愿意见,交给嬷嬷去照顾,母女俩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
钟绿娉到了程府,把持盈请她进宫去坐坐的话说了,程奉仪本是懒懒的没什么兴致,但也觉得盛情难却,便答应下来,唤来丫鬟更衣梳妆。
“锦儿呢?今天来怎么没瞧见,平日不都在院子里玩得起劲儿吗?”钟绿娉又假装不经意地提到小舒锦。
“上午嬷嬷带着去街上逛了一圈,估计是玩得太累,吃过饭便午睡去了。”程奉仪随口答道。
钟绿娉狡猾一笑,程奉仪虽然不愿见女儿,但血浓于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这样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