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见他能自己振作起来,而不再像从前受到挫折便垂头丧气,不由十分欣慰,暗道如果太妃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也能笑着瞑目了。
吃饱喝足后,二人又继续上路,持盈睡了大半天,精神不错,就坐在崔绎身边学赶车,没一会儿还真能赶得有模有样,于是把崔绎撵到车厢里去睡觉,自己驾着车继续赶路。
南行途中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崔绎沿途留下了记号,两日后曹迁带着两千亲兵沿着记号追来与他们在京畿与江州交界地带汇合。
钟家的人在冒县接待了他们。
“你是怎么说服钟家人的?”持盈边走边问。
“没什么。”崔绎牵着她的手,身后跟着曹迁,三人快步穿过长廊,去见钟家的代表人。
论身份,崔绎是王爷,钟家是臣子,本应钟家人来叩见他,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太同于往常,崔绎是作为一个晚生后辈,来求助于母后娘家的人,于是就变成了钟家的人在知县府里等着他去拜见。
持盈笑道:“王爷口才了得,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说服了钟家,难道不想炫耀一下?”
崔绎嘴角下撇:“说了没什么。”曹迁跟在后头,忍笑忍得辛苦,持盈实在是莫名其妙,到了,只得暂时压下疑惑。
到了堂屋门前,持盈看到一个穿着藻绿色官袍的人陪着一个常服的男子,知道是冒县的知县亲自陪着钟家的人在等,只是让她稍微有些惊讶的是,那男子看起来很年轻,造反这么大的事,难道钟家是派了个小辈来和崔绎谈判?
然而等进了堂屋的门,离那人也更近了,持盈才发现“年轻”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人至少也有四十岁了,只是头发油黑,脊背笔挺,一双眼锐利有神,气势隐隐还压了崔绎一个头,心中便已做好了准备,这人定是钟家一个说话极有分量的长辈。
他们一进门,知县马上就从椅子里起来行礼:“下官拜见武王、王妃!二位一路辛苦了。”
崔绎点了个头就算听到了,径直走向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抱拳鞠躬:“二舅。”
持盈当场就震惊了,眼前这人竟然是钟氏的二哥、江州牧钟远山,钟家这一辈的当家人!
虽然知道钟家肯定得来个有决定权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钟远山会亲自来,这个统帅江南三州近三万士兵、镇守沿海二十年,肃清过扰民海寇,平定过西南之乱的大将军,在持盈前世的记忆中,对崔绎这个外甥完全是不闻不问的,就连崔绎死在白龙岗,他也没眨一下眼皮,继续给崔颉当牛做马。
从忠君爱国的角度来说,钟远山是一代楷模,可从人情的角度来说,他给持盈的印象却是冷酷无情的,对于崔绎这个亲外甥,他、以及钟家,都像是完全不在乎,不说帮助了,连关心都没有。
不过嘛……持盈偷看了一下崔绎的脸色,觉得以他从前那心高气傲的劲儿,多半也不屑于依赖母舅家的力量,于是大家谁也不挨着谁,各过各的。
“你就是长孙持盈?”在持盈跟着崔绎行礼后,钟远山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