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地广人稀,一间一进的小院也不贵,刚到燕州时候,崔绎就给曹迁等三人各置了一处房产,免得一群没婚娶的大老爷们全都住在州牧府,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为了方便传唤,大家都在一条街上,稍微大点声儿吆喝一下都能听到的距离。
持盈推开掉了漆的黑色木门,带头跨过门槛:“山先生就住这里吧,燕州穷得吃了上顿愁下顿,实在是给不了先生高堂广室的居所,只需过上三五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山简甩着手进门,左右瞧了瞧,一进的小院有一间宽敞的堂屋,两间耳房,下人的住处单独有两间小房,还有厨房——就是太久没人住,锁上结满了蛛网。
西北角一棵柳树歪歪,碧绿的丝绦随风摇摆,赏心悦目。
“这棵树甚合我意,”山简也不去屋里看,径直走向那棵柳树,“在京城时候,我住在王府的别院里,门外也有这样一棵柳树,闲来在树下下下棋,对对诗,也是颇有乐趣。”
持盈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先生节哀顺变。”
山简回过头来笑了笑,问:“文誉在何处?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上回的事……”
持盈体贴地宽慰道:“阵营不同,难免相互倾辄,何况先生后来也摆了你一道,就算扯平了吧。”
山简“嗯”了声,又朝前走了两步,手在柳树的树干上反复抚摸,持盈看不见他的脸,却也可以想见,他定是一脸怅惘。
“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我叫人来打扫一下,再给先生派一个小厮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丫鬟就不必了,我不习惯让女人伺候,一个小厮就足以。”
这话似乎印证了持盈心中的某种猜测,于是也不强求,只点头答应:“行,先生晚饭是到府里来吃,还是?”
山简望着柳树出神,没听到她的话,持盈于是留下人打扫卫生,特意叮嘱他们不得吵闹,自己带着小秋回了府。
当晚崔绎从府衙回来,还没进门就看见桌上掰着比平时丰盛的菜肴,不由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菜。”
持盈也把那身朴素的布衣换成了黑色绣银纹的锦袍,发间只插一根白玉簪,崔绎两眼放光地凑上去:“还打扮这么好看,说,又勾搭谁了?”一边搂过她的腰往桌边走。
持盈被他呵得痒痒,笑着推了他一把:“王爷问我,我还要问王爷呢,王爷背着我勾搭谁去了?”
她这一问,崔绎表情不自然了,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胡说八道,本王几时过勾搭人。”“没有吗?可我听曹将军说……”“……唔。”
崔绎搂着她坐下,有点不太情愿地招认:“也不能说是勾搭,前几日我上城门去巡视,在城门口遇见一个道士,说王爷我有龙虎之姿,只可惜虎落平川,壮志难酬,我一时好奇就和他多说了几句,觉得那人……还挺聪明的。”
持盈故作惊讶:“还有这种事?”
崔绎噎了下,反问:“你问的不是这个?”
持盈无辜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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