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计划,还得去给桑朵正式道别,之前怕她不让走,持盈没把自己入关的真正目的告诉她,而是打算让博木儿回去以后再转告她。
不过既然崔绎本尊来了,那么走也走得理直气壮了,桑朵再怎么舍不得她,也不能生生拆散人家夫妻不是?
“王爷,夫人,该起程了。”曹迁在走廊上敲门。
冷不防房门咣啷一声被踹开,崔绎将持盈打横抱着走了出来。
曹迁:“……”被这赤裸裸的秀恩爱晃瞎了眼。
“仲行把东西拿上,这就走吧。”崔绎丝毫没察觉到心腹爱将那不忍直视的表情,抱着妻女大步下楼去,引来一片哗然。
持盈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的脸也一并丢尽了,好在崔绎腿长步子大,直接穿过大堂到了后院,把她往金乌背上一放,然后自己踩着马镫翻身骑上去,扬长出门去。
“王爷以后不能喝这么多酒,这简直是……”
“不关酒的事,是那劳什子十全大补汤喝太多了。”
持盈脸烫得能烧水,崔绎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到了城外驿站前,又把持盈抱上马车。
“怎么还带了军队?”上路以后,持盈听到后方的嘈杂声,探头出去一看,不由吓一跳,“王爷,你带这么多人去,会吓到他们的!”
崔绎骑着金乌走在马车旁,漠然地说:“他们已经被吓过了,博尔吉克草原是大楚和北狄的夹缝地带,不带着军队一起去,万一北狄人发现我们怎么办?”
持盈一想也是,博木儿头晚就已经回去了,对于他们的来意,应该也已经告知了族人,双方再见应该不会再吵起来了。
谁知队伍到了色纶河畔,布夏族的毡帐已经一顶也不剩了,博木儿连夜赶回部落后,竟是率领族人迁走了,持盈怅然蹲在山坡上,望着金灿灿的河水,叹息道:“这一别,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崔绎站在她身后,大风扬起他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能见到,”他凝望着天地相接的草原尽头,肯定地说,“等我杀回中原,夺取了皇位,有生之年必要收复巴城,统一北方草原,到时候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了。”
持盈不禁笑起来,揶揄道:“王爷好大的口气,仔细风大闪了舌头。”
崔绎眯起眼,脸上笑容温暖而自信:“你不信我?”
“不信,”持盈笑着摇头,“太祖戎马半生也打不下来的——哎呀!王爷你干什么!”
崔绎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去挠她咯吱窝,促狭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信不信?”
持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忙不迭地认输:“信!信!我信我信,王爷快放开,下面那么多人看着……”
山坡下一千燕州军驻足围观,曹迁握拳一咳嗽:“非礼勿视!”众将士齐呼:“非礼勿视——!”
崔绎:“……”
持盈:“……”看来自己下辈子也不会有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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