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不想”,而不是“不”,持盈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悲剧的自己了。
“你不会出卖我,对不对?”
这种时候回答是,连持盈自己都不会相信,于是她只能苦笑地避而不答:“早点睡吧。”
黑暗中二人各自躺下,睡不着,也都知道对方也没睡着,持盈轻抚着女儿柔嫩的脸蛋,几番挣扎后,出声道:“王爷。”
崔绎应了声,听起来很清醒。
“如果谢效仍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打算怎么办?”在谢永开口建议取道宣州的时候,持盈心里就已经隐约感觉到担忧,而后谢玉婵也跟了来,更表示不论富贵贫贱都愿意追随崔绎,换做她是个男人,也必会感动。
而感动,恰恰是这世上最容易被误读为心动的情绪,在这个墙倒众人推、连亲爹都可以不顾血脉之缘痛下狠手的时候,不离不弃的人已经先赢了一城。
果然崔绎的回答茫然而空洞:“不知道,没想过。”
怕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愿想吧,持盈在心里说,从“不娶”到“不知道”之间看似一步之遥,跨与不跨,却有着很大差距。
“王爷愿意听听我的意思吗?”
“你说吧。”
持盈深呼吸了一下,道:“王爷若打算就此遁迹山林,不问世事,可以拒绝谢家,咱们一家三口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从此与皇宫再无关联。我虽然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但针织女红还是会一些,替人缝缝补补,也可赚些家用,王爷若愿意种田便种田,不愿意,就上山打猎,日子总能过下去。”
对面床上崔绎一言不发,显然是难以接受从高高在上的王爷直接落为平民百姓。
“至于先生他们,只能让他们各回各家,或者另觅新枝。”
“若王爷不甘心就此退隐,那么……”
持盈极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声音也颤抖起来:“就娶谢姑娘吧,王爷被人算计,蒙受不白之冤,更被落井下石,盘剥得偌大家产所剩无几,说到底,都是我害的,今后为奴为婢,持盈不敢有半句怨言,或者王爷不想再看到我,也可以,我明天就带着小秋走,只是娴儿——”
崔绎蓦然打断她的话头:“够了。”
持盈黯然沉默下去。
“我一日是武王,你便一日是武王妃,旁的话不用再多说,本王自有打算。”
持盈揉了揉眼角,低声道:“是。”
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身,曹迁已率领这建元帝钦点的八千将士在官道上待命,当得知王府的马车被长孙泰扣押,女眷食客都是徒步走到驿馆来的,忙又去雇了三辆马车,只不过空间狭窄许多,车厢里只能坐主子,丫鬟得和车夫挤一挤。
谢玉婵撅着个嘴,十分嫌弃那破破烂烂的小马车,还是丫鬟劝了又劝,才一副屈尊纡贵的表情上车。持盈倒不怎么介意,抱着女儿坐了进去,弄月让小秋进去伺候,自己和车夫并排坐在外头。
十月入秋,在紫章城中四面环山尚不觉得冷,北上宣州,还没走出三分之一的路,气温就陡然降了一半,过冬的棉袄也提前翻了出来穿上,坐在漏风的车厢里还是冻得发抖。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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