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静远大吃一惊。这道白气够凌厉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它的灵力似曾相识。对了，是那日从高纯志手上救走白云师徒的妖怪。
他微皱了皱眉头，冷静中闪过些许不冷静：“原来阁下还在东京城。”
妖怪笑道：“是啊，近日在下都不会离开，看来要叫公子失望了。”
众侍卫只闻妖声，不见妖影，不禁微有骚动。然而到底约束有方，只一会儿，便又安静下来。
端木静远对妖怪的挑衅置若罔闻，淡淡道：“如此说，阁下今日是要救蛇妖了？”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很是无奈：“这蠢货着实讨人厌。若问我真心，我倒想杀之而后快。”见伏羲蛇闻言微微一颤，满是血污的脸上流露出惊恐，便又满意地轻笑一声，“只可惜它另有主人，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端木静远倒不觉意外：“阁下和薛青原是一家人。”
妖怪哑然失笑。
端木静远问：“不是么？”
妖怪似乎斟酌了一会儿，笑着纠正道：“算一路人，但算不得一家人。”
端木静远亦思量了一会儿，直截了当道：“阁下既必救蛇妖，然我亦必杀蛇妖，不如就此各施绝技，立决胜负。”
妖怪愣了一愣，再开口丝毫不掩饰声音里的惊诧：“你没有别的问题了？”
“没有。”
“你不问我为何不现身？”
“阁下现身，我亦不识得样貌，阁下不现身，我亦识得妖力。现与不现，又有何妨。”
四周一片宁静。忽而四面八方皆传来一阵笑声，清脆如玉器相击，好不蛊惑人心。
“我本以为高纯志已十分有趣，想不到端木公子更是有趣得紧。”妖怪不仅语含笑意，竟是多了一分赞赏，“一千三百年零二十九天，神妖人鬼四界，你是第二个无意追问我真面目之人。呵，一千三百年零二十九天……”到了最后，恍然又多一分落寞，“不知公子的家人是否也如此有趣。他日，若有幸相逢，我必敬让三分。”
端木静远静静听着，忽然觉得这妖怪也有几分可怜。不过一层皮囊，何苦抛不下，忘不掉。千年等待，便也有千年孤寂。
“敢问阁下，那第一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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