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巡狩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启程回京。不提太祖归程颠簸,只说此时东京城中,国师府正忙着发丧。
高纯志与人为善,登门吊丧的人络绎不绝,有朝中大臣也有普通百姓。在门前迎客的家人忙个不停,都有些头昏眼花。人来人往中,独有一个黑衣人停在了府门前,沉默地看着门里,可是既不进去也不离开。
一个老家人看他十分突兀,便上前拱手问:“这位爷是来吊丧么?”
薛青蓦然惊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答反问:“高纯志,真的已经死了?”
老家人一愣。但凡来客皆称高纯志为国师,这人却直呼名讳,甚为无礼。略有不快道:“我家老爷确于昨日西去。这位爷究竟有什么事?”
薛青低头不语。在他年少时,高纯志一度是他望尘莫及的目标。转眼间,那个曾经遥远的目标就倒下了。
人生,何其短!
他不再理会老家人,径自扬长而去。
老家人连呼不止,只好回头对其他人道:“此人十分怪异,你们在此好好迎客,我进去禀报一声。”遂向内堂走去。
因高纯志并无家室,唯一的徒弟梅福就成了披麻戴孝的那一位。端木静远便也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回家,留在府中帮梅福料理丧事。
梅福守在灵堂前,哭得两只眼睛都泡在了泪水里,上下眼皮肿得胡桃也似。他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在倒霉倒霉再倒霉。对他好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清。以前是爹娘,爹娘死后,就是高纯志,现在高纯志也死了。他不得不胡思乱想,难道他的霉运也会妨害到身边人的么?这样一想,伤心之中又添了一层内疚,哭得更厉害了。
老家人欲要向梅福禀报,见他哭得全无人形,略一犹豫,转而走去端木静远身边。
端木静远问:“什么事?”
“公子,外面刚刚来了一个古古怪怪的黑衣人……”
“黑衣人?”端木静远心中一动,立时想起高纯志临死的最后一卦:有故人自远方重访,昔日之友,今日之敌。忙将老家人拉到一旁问,“那人是何形容?”
老家人想了想:“眼窝凹陷,很是消瘦,留了三绺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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