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顿了一顿，回道：“不敢欺瞒皇兄，臣弟已下令暂停搜查，所以京城还没有全部查完。”
太祖一愣，放沉了声音问：“你下的令？”
“是。”
旋即大怒道：“大胆！你竟敢弃朕的旨意于不顾么？”
晋王大惊，连忙跪下道：“臣弟不敢，请皇兄息怒！臣弟也是迫不得已。”
太祖怒容不改，用力一指晋王面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暂停搜查！”
晋王诚惶诚恐地回道：“只因国师突然发生意外，臣弟深恐即使找到了鼠妖，也无人能收服，反而平白送了士兵们的性命，故此暂停搜查。但是并没有撤兵，待国师恢复，随时可以继续搜查。”
“国师发生了意外，”太祖十分惊讶，“国师乃得道高人，怎么会发生意外？”
晋王见太祖怒气暂消，松了一口气道：“皇兄，请容臣弟细禀。”
那时，高纯志正和端木静远说起梅福，猛听得喀嚓一声脆响，落了一地碎玉，飘起一片雪尘。
低头一看，竟是挂在腰间的玉葫芦无故碎裂，他师父恒阳道人的骨灰飞散开来。一阵清风吹过，半点痕迹不留。顿觉胸中一阵大痛，嘴一张，便呕出一汪鲜血。
晋王和端木静远同时大惊，慌忙上前扶住。
高纯志眼前景物交叠，强撑着摇了摇头，已是老泪纵横：“我师父只留这一件遗物，伴我五十余年。如今玉碎骨消，他年同去黄泉，我无颜以对！”
端木静远犹然想劝，高纯志双目一闭，已经昏死过去。
太祖吃惊道：“国师现在好些了么？”
“回皇兄，已由端木静远护送回府，但人还没有醒来。”
太祖略略沉思，点头道：“既是国师出了意外，你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和缓了神色道，“快起来吧，是朕错怪你了。”
晋王垂首道：“皇兄言重，也是臣弟疏忽，该尽早禀报才是。”遂谢恩起身。
“不过，此事拖不得。时日一长，出巡狩猎的名目便不合适了。”
“臣弟明白，已经请了大夫瞧过……”
“怎么，病得十分厉害么？”
“国师……”
“你我兄弟，还有何话不好直说？”
“皇兄说的是。”晋王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国师并不是病了，而是……而是年事已高。”
太祖先是一愣，转瞬间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油尽灯枯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