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志良久不语。忽然叹了一气,沉缓道:“不瞒贤侄,自从前次宫中出事,我为压制公主身上戾气耗尽不少真元。本以为可以慢慢恢复,不想身上的伤虽好了,但精神竟然难以振奋。”说着,仰头喟然道,“我是真的老了。”
端木静远欲劝慰几句,却见高纯志已然抬手阻住:“生老病死,乃世间常事。况且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活到这把岁数也够了。贤侄不必为我忧心。”又道,“其实初见梅福那日,我便已为他占过一卦。”
端木静远忙问:“如何?”
花白老眉深深皱起,低声道:“我不知道。”
端木静远一愣:“吉凶难断么?”
“不,”高纯志摇了摇头,“是不成卦象。”
端木静远愈发意外:“薛青已重伤逃离,难道京城中还有人在阻挠您占卜?”
高纯志又摇了摇头:“没有人阻挠我。我想,恐怕是我精神涣散,以致无法凝神求卦。”
端木静远沉默了。才明白先前高纯志为什么会突然叹老。对于一个数十年来无卦不验的个中高手来说,突然间失去了占卜的能力,失落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高纯志忽然又开了口,双目中忧色逐渐明显,“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可能?”
高纯志抬头看看还在庭中扎马步的梅福。他已经汗流浃背,脸孔也因正午热气烤得通红,却还咬紧了牙关坚持着。
“贤侄可曾学过占卜?”
突如其来地提问,令端木静远有些跟不上。但深知高纯志不会平白无故问没因由的事,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不曾学过。但因家中数代流传的五行之术,因此也有些粗略了解。”
“你以为占卜是什么?”
端木静远笑道:“既然您问起,小侄便班门弄斧了。无论占卜本身有多精妙庞杂,说到底为测人之吉凶,事之成败。”
“嗯,虽不全中,却也说出一些眉目。”高纯志始终看着梅福,仿佛这样就能再看出一点奥妙,“我第一天跟掌门师伯学占术,他老人家便告诉我,无论占得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占的都是这世间之人,世间之事。可是如今,我却占不出梅福的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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