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说过,皇帝和太子在宫中有仪仗可以乘轿,其他人臣、宦官、宫女等,都只能步行。此刻皇帝走到御辇前,正要上轿,却见朱翊钧抢先一步上前,帮他把轿帘掀开,转身道:“父皇请。”
皇帝愣了一愣,心里暖暖的,甚至觉得鼻子一酸,但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一句话出口之时却变成了:“钧儿,你是太子,这种事不要来做。”
谁知道一贯听话的太子这次竟然摇了摇头,正色道:“父亲,太子首先是您的儿子。”
隆庆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脚心直冲脑门,两只眼睛一下子就雾蒙蒙的了。
望着越来越懂事的长子,隆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畅意,一时间恨不得跑到天寿山的永陵之前,冲着自己那位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的父亲大喊一声:父皇,看看我的好皇儿,这才是孝道!
父亲,你连父子亲情都能抛却,自以为太上忘情,殊不知你抛却的不只是父子之情,更是垂范天下的孝道啊。
父亲,你孤零零的修道,自以为能逆天改命,我却只信命由天定,万事不去相争。
结果呢?你修道修了个临死几乎没人送终,修了个倭乱四起,修了个庚戍之变,修了个“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
而我,既非长子,也非贤子,却坐在家中也能坐成皇帝!我不争,结果府库日益充盈;我不争,结果倭乱平息;我不争,结果俺答称臣!我不争,结果海内翕然!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您有手段、有权谋,您以藩王进京而为少年天子,一出手便能逼退元辅老臣,再出手便能以大礼议搅动天下风云,神州大权,尽操你手!
可是那又如何呢?你权谋无双,却任严嵩逼死并取代了夏言,终于把一个好好的国家弄得官庸士堕、兵无战心,弄得南倭北虏、天下动荡!
最可笑的,却是你明知道严嵩政才不及夏言多矣,却因为严嵩不会有一言逆你,你便任他专权擅政,终成天下祸首!
我却不然,我自知无治政之能,唯有选贤任能,以国士待之,则天下自当大治。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父皇你啊,你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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