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高拱看完信,却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把信一放,自己闭上眼睛向后一靠,脑袋微微仰着,但眼珠子却在闭着的眼睑下不停地转动,显然心里在快速盘算,或是天人交战。
高务实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紧张,因为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砝码了,如果这还不能说动高拱,那这件事至少在眼前就要暂时夭折。至于将来,自己若能掌权,当然还是可以继续办下去,可是浪费的时间就太多了——那要多少年呀!
伯侄二人都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高拱才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声,苦笑道:“老夫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天下才共一石,你高务实要独占八斗否?”
高务实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高拱。
“若你不是我高拱的侄儿,这件事反而好办……”高拱以手扶额,满脸为难:“戚元敬在信里已经把你给他的东西试制得七七八八,而且表示效果极好,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还有更好的想法没有告诉他吧?”
“是……”高务实没想到三伯对自己的黑心这么了解,饶是他脸厚心黑,一时居然也有些郝然。
“我知道,你是觉得戚元敬毕竟是张太岳的人,所以不敢给他最好的东西……”高拱斟酌着说道:“但其实你不必太担心这个,太岳此人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总得来说,还是公心大于私心”。
高务实心道:那您可就算错了,我不给戚继光最好的东西,完全是因为我要留着赚钱,而且张居正到底是公心大于私心,还是私心大于公心,我这个‘后来人’都不敢肯定的说,您老这么肯定,难怪历史上吃了大亏。
高拱见他不答,只当他非要在自己这里听到一句明确的话,苦笑着道:“若是出于私心,我实在不该让你继续这么木秀于林下去,可是若出于公心……此事的确由你操办最好。”
高务实面色一喜,正要宣誓保证,高拱已经一摆手道:“但是这件事具体怎么操办,还得想个妥善的办法,我不可能贸贸然就让你去做,否则天下人如何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