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的。”凌子俊把拉菲亚面前的炖盅揭开盖,红色的血燕让拉菲亚微微变色。这种红色的液体,让她全然没胃口。上面浮起的仿佛是绽裂流血的伤口,饮弹身亡尸体下的血迹还有包括自己身上挂彩的血,宛若盛开的诡异的蔷薇。有一度她疯狂地喜欢凝视这种颜色,病态地喜欢,在心里热血沸腾喧嚣固执地喜欢。直到那朵红蔷薇某天开在凌夫人的身上,她才发现这种红色的液体是多么的让人憎恨、心碎。
“你不舒服吗?”凌子俊看到拉菲亚的脸色一变,握着她的手,觉得手都是冰凉的。其实她何尝温暖过?这女人好象从来都是冰冷的。
他也不明白此刻自己为何感到紧张,似乎有点过了,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因从小看她病怏怏的有气无力也习以为常、漠然置之。这丫头六年不见,再相见却越发的标致、淡漠。可她就象是浑身长了刺似的让人无从下手,跟自己保持着一种距离。
拉菲亚刻意很不经意地抽出自己的手,说:“没什么。”
“要不要喝点红酒?”
拉菲亚轻轻摇了一下头,身为杀手,凌夫人说不仅不能有自己的情感,最好就连身体也不能带有任何一种气味,包括香水味。她长年除了喝没味道的水和清淡的液体,气味浓的液体一般不尝试。凌夫人曾说过,杀手是无形无味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最高最敏锐的味觉和听觉。任务完成撤退时,别说形体不能留,就连味道也不应该留。
说这些话时,她还没正式成杀手,那时她还只是凌蝴蝶的侍卫,一个需要用生命时时保护主人的保镖。后来听杨姑说凌夫人在把她定义为杀手和保镖之间挣扎了很久。
凌子俊当然知道这些帮会杀手忌讳,他从小就厌恶杀手的生活,冰冷、残酷、无情。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心里也满是别人的血腥味,所以他立志要逃离这个帮会,要跟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他可不想象母亲一样生于斯地死于斯,逃避接任御龙帮是他最大的理想。特别是六年前,母亲的死,更让他决裂地离开了帮会。
“在我这里,没有任务需要你执行,你可以像常人那样喝酒,甚至喝醉都没关系。”凌子俊亲自倒了杯红酒,放在拉菲亚的面前。红色的酒液,轻轻地晃动,犹如正在绽放的蔷薇花。拉菲亚没有看那酒杯,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棵“玲珑玻璃白菜”吃了起来。凌子俊又看到了她那静静吃饭,长长睫毛低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