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迷蒙间清雾飘起,像又要下雪了。
下山的路很滑,他走得稳当,她却脚步踉跄,皮靴的高跟在此刻显出完全的劣势。
一步一小心,他伸手来扶她,她拉紧他,嘴上却说道,“我能行的,啊――”
话未说完,脚下一滑,倒地之快连阿蒙都被殃及。
天地扭转,一路滚下去,直到一声闷响,一棵胳膊粗的松树拦住了翻滚而下的俩人阄。
好一会儿清醒过来,她被他搂在怀里,“喂,你怎么样?”
一转脸看到灰蒙天空,慢慢撑起来,她喘着气问他,他伸手摸向自己脑后,口中低低地呻吟,“好疼!”
“撞到头了?”顾不得一身肮脏,扶起他的头看向脑后,头发上沾了土屑松叶,没有流血,手摸去,明显肿起了一个包块,“是这里吗?哦”
他卧在她怀里,没有说话,只觉得一阵阵晕眩,许多跌宕影像在脑海里晃动,重叠,又散开,好像平静水面猛然被丢进了一颗又一颗的石子,击出了千重涟漪,每一圈都荡漾出陈年住事的讯息……
“很疼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担心,手机在兜里突然唱响,腾出一只手费力地掏出来,左长生?
这才想到一早曾答应他晚上吃饭的事,可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妈妈,你在哪里啊――”
“正正?”出乎意料,竟然听出正正的笑声,惊讶,“你在哪儿?”
“呵呵,锦小姐,”左长生的声音随后传来,“不嫌我罗嗦吧,鄙人已经在太白楼恭候了,你几时到啊?令郎已经先你而来,聪明伶俐,我很喜欢!”轻松语调,似多年好友。
“……正正怎么会在那儿?”这一刻才想起来,医院里正正一直跟着麦亦维的,难道今晚的饭局他也参加?
“是龙先生带他来的”
龙战?他和麦亦维接头了?电话那边又传来正正的嘻笑声……
低头看捍阿蒙,他闭着眼睛卧在她怀里,犹豫,“我……我朋友刚摔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噢,很严重?要帮忙吗?”对面声音一下变得沉稳。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正在推托,阿蒙忽然睁开眼睛,仰望着她说道,“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摔了一下,这也要上医院,我是面捏的?”
“呵呵,”声音不算小,左长生听得清楚,不觉笑起来,她张口结舌,半晌气闷,“没那么严重?那你不赶紧起来躺着干嘛?”
“好了,来吧,锦小姐,我又不是老虎,指不定日后还能帮到你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上次医院门口的事,我也很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事情多,我一早就过去看望老人家了!和你的朋友一同过来吧!”左长生很好脾气地劝着,一如温厚长辈。
“我在郊外,可能要一会儿才能到!”再无理由,他始终笑语相邀,她不能一味推托,太小家子气了。
“没关系,路上小心,不着急!”
电话挂断,他翻身坐起,她瞪着他,气闷,“我担心你摔伤,你倒当面拆我的台,你什么意思啊?”
“你心情不好,回家不是更闷,不如出去热闹一下,再说正正也得接回家啊!”
他站起来,拍着身上土屑,慢吞吞地说着,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而那双灰色眼睛里,忽然多出了一些久违的疏离和阴冷。
想想也是,她站起来,一面整理头发拍打衣服,一面仍不放心,“先找家医院看一下你的头!”
上车离去,她没有注意到他与原先截然不同的眼神……
灯火辉煌的太白楼,宫灯高悬,琉璃堆砌,颇有大唐遗风。
包厢里画屏精巧,字幅高悬,一室暖色,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左长生和龙战在喝茶,他怀里坐着正正,“妈妈!”
“没有淘气吧?”小家伙喊着冲过来,她抱起来,趁机环视屋内,偌大的地方,却只有左长生和龙战两个人,心中顿时一个问号,他呢?
“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见她进来,龙战走过来上下打量,一伸手从她发间挑出一根草棍。
低头看看滚得皱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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