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魏氏瞟到他指关节都发着白。
“就是她。”几息后,他幽幽到:“她回来了,可她不要我。”
“啊?”魏氏一脸惊。“你娘……最疼你,她不至于。”
“至于。她回过廖家了,可只让我保重,让我照顾好自己,说很快就会带我过好日子。其他什么都没说。她就离开了。”
荣英想起那晚,他娘与老太太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可留给自己的时间却只有不到十息。自己算是她的什么?
他摊开手,看着自己畸形的手,心下又是一痛。
他在二皇子府被打残,娘也没关心他的伤,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这是疼爱?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陷入了长长的等待里。
他希望某日醒来,娘真的回来了,真来带他走了。
可日复一日。
从二月中到眼下,已一个半月过去,她又杳无音信了。
他又开始失望。厌恨上头,他常问自己,究竟算是她的什么?想起来就哄哄,想不起就可有可无的宠物吗?
昨日被放出后,他去问过老太太,可老太太说:“别得寸进尺的。你能出来,还得多谢你娘。你好好待着,以后总会有好日子的。下去!”
这是什么话?
多亏她,他才能出来?靠着她,以后会有好日子?
反了吧?分明是,因为她,他才被关了一次又一次,从将军府到二皇子府到廖家。
若不是想靠她,此刻的他还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将军衔的继承人,是嫡长子,可以入宫陪读的高贵身份,衣食无忧,富贵无虑的那种。
怎么?到头来,这一切都反了?怎么还成他拖了她的后腿?
呵呵,是啊!那是什么女人?她曾经那么喜欢姐,可姐现在什么日子,她不但没去救,连看都没看不是?若不是因为舅母还愿意照应着,他和姐更惨吧?
她人就在京里,可她却宁可去游湖玩乐,也不来将被关着的他们姐弟救出去。哈,被关在屋里和被关在院子里,区别很大吗?这就是她给的自由?这可不就是宠物的待遇?
原来她已经重嫁了,这么久过去,她的孩子都会跑了吧?自己这儿子,早就不是唯一了。枉他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
“我恨她!我恨廖家人!舅母,整个廖家,我唯一不恨的,只有你。”
魏氏面色略微柔和。她也恨廖家人。大概这是她和荣英唯一的相似点了。
就冲这一点,她也得多说几句:“你好好待着,别顶撞老太太。你乖一点,以后日子才能好一些。将来你若能出去,还是去求你爹吧。你爹和继母都是心软之人,虞荣安也是,只要你乖,将来荣华富贵总会有的。”
荣英“嗯”了一声。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去找爹,一定要认回虞姓。哪怕得不到将军衔,他至少有爹在身边……
魏氏冲荣安道:“因此那天真是廖文慈。可她只去了那一次。荣英也还是恨着她。那孩子,虽总钻牛角尖,但也是可怜人。将来他要能寻上虞家,你也帮帮他,至少给他个自由吧。”
荣安含糊应了声。
她也不知当拿荣英如何。这小子曾经对自己,对将军府何等狠辣她还没忘,前世爹对他那么好,他何尝不是狼心狗肺抢了爹的将军衔后,对爹不管不顾?这会儿她不想应下什么,以后再看吧。
她在想着的,是廖文慈消失很久了。皇上和爹都没找到她的人。
“对了,你刚说那天,老太太出门了?”
“是,那天却参加了顺勇伯家的花宴,还留那儿打了一下午叶子牌。”
顺勇伯黄家?荣安知道他们与廖家一直交好。这不稀奇。
重要的是,老太太这两年因为知晓皇帝对廖家有疑所以不怎么出门,这会儿突然开始与老友交往,且一待半天,是不是开始交际的信号?她这是知道皇帝腾不出手来管廖家了?还是她的计划终于将行,有恃无恐了?
荣安找于彤查了那日顺勇伯家参宴名单,尤其与老太太打叶子牌的几家都让人盯住了。
略有可惜,似乎那日就是最寻常的花宴。老太太的几个牌友也都是老古董,只聚了那一次,近来压根连面都没露,各自窝在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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