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虞荣安像是窝藏劫匪之人,还是燕安王府有包庇劫匪之嫌?我一个女眷的私车,还要被你一个大男人查检?你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有那资格?”
荣安拔高了声音,顿时将附近不少人的视线吸引了来。
眼下的荣安,何等身份?大善主啊!这边又临近善堂和外城,民众大多穷苦,受过荣安恩惠之人不少,一听荣安吃亏,再一看气呼呼探出脑袋的真是荣安,自然不少人都围来护着冲那官兵指指点点说道起来。
可不是?今早不少人瞧见送物资去善堂的车了。这会儿米粮涨价,可世子妃采购的,都是品质上乘的江南大米。光大米就运了十大车呢!这个官兵有问题吧?世子妃这样的好人不供着他还拦着?这是在找茬吧?
那官兵完全不管唾沫横飞的众人,厉声呵斥一圈又道:
“世子妃!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您有所不知,一刻钟前,小的收到线报,有人看见一个贼人藏进了一家富户马车。那形容听上去正是世子妃的车。所以小的也是为了世子妃的安全。还请世子妃行个方便。”
那官兵一派胡言,随口扯谎,分明是做好不要饭碗也要查一遍的准备了。
其他几个正在检查他人的官兵闻言吓一大跳,纷纷过来阻拦并赔不是。
“大飞你疯了,这是燕安王府马车。快快放行!”
“世子妃的车你拦了做什么?”
“大飞!还不赶紧向世子妃赔礼道歉。否则你这饭碗就保不住了。”
“你自己不想混可别拉着咱们。”
几人一道边向荣安道歉,一道要将那个叫大飞的拉开。
“你们别拉我。你们没瞧见,世子妃手上还抱着孩子!”大飞手指车窗。“世子妃既然是去行善,怎么会带孩子?世子妃运送物资,从来都是官兵接送,怎么不见官兵?分明有古怪!”
“我是抱着孩子,我儿病了,一直哭着要找我。今早我心忧善堂,不得已,是趁他睡着悄悄离开的。后来他醒来不见我,伤心哭闹,奶娘哄不住他,便带着孩子来找我了!
孩儿不舒服,我带着孩子去看大夫,所以让官兵先回了,有问题?怎么!这些事还用向你一个守城小兵报备?”
荣安委屈巴巴,给怀中孩子挡住风后,索性一把将车窗大开,将车内场景暴露众人跟前。
她的七七基本没怎么暴露于人前,所以她半点不担心怀里这与自家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娃娃会被人认出。车里备着七七的狐毛斗篷,此刻给茹菲的孩儿这么一包,哪里还有一个时辰前的狼狈。除非与常茹菲亲近之人,否则绝不可能认出孩子。
外边这么吵,这孩子刚刚就醒了。
一睁眼,瞧见的是不认识的荣安而不是亲娘,顿时哇哇大哭。
荣安则暗自庆幸,亏得这小子还不会说话,只会喊娘。
孩子左看右看找不到亲娘,几乎哭得声嘶力竭。
而孩子这一声声的“娘——”喊出来,刚好与荣安委屈可怜的表情配到了一块,引了多少姑婆嫂子心疼起来。
马车里的小荷亦是大呼小叫: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马车里只有我们三人。你这人,究竟什么居心!”
荣安抹着没有泪的眼角:“虽说世子不在,但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人人都可欺的。”
小荷则是将自己臂肉一掐,哇的一声跟着哭:
“我们世子妃容易吗?铺子里挣的银子几乎都捐出去了。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出嫁前做的。别人家千金都簪金戴银,我们主子却就只爱簪绒花。为何?因为要把银子省下来行善啊!我们主子劳心劳力,却得不到一点尊重,你们怎么这么坏!”
小荷是真哭,小眼泪刷刷滚起来就跟雨天的屋檐水一样。
“这大雪天,那么冷,若非必要,谁不想待在被窝里?更何况我们少爷还病了?主子还怀有身孕?我们主子天不亮就起来调配清点物资,雪天路滑,我们主子可是冒着风险去送物资的。我们这样处处为人的世子妃还要被你们刁难吗?”
如此,马车里边三人哭成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