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六月底。
元平,不,应该是姝嫔的陪嫁从庆南送到了。
嫁妆入宫的那日,皇帝终于第一次宠幸了她。
与其说是皇帝的郑重,还不如说是他敷衍给个交代。
没有什么交流和关怀,就如同履行一个义务,一项工作,掐着时间来,完事就离开。从此以后,管她爹是谁,管她曾有多少势力,管她曾是郡主或是什么,今后都只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妃嫔。
姝嫔准备的一肚子话一句都没能憋出来。
皇上的冷漠让她害怕,她知道深宫里没有宠爱的女人是何其凄惨。
糟糕的是,皇帝登基已快二十年,后宫妃嫔遍地,比她位份高、资历深、年纪大的比比皆是,似是谁都可以在她头上撒野。
这一点从她去太后那里请安时便品出来了。
谁都在冷嘲热讽地欺负她。就是那些位份比她低的,也都敢来奚落她。
所以,她决定要去争取帝宠。
可自打禧妃生下龙凤胎后,大伙儿都发现皇帝的宝刀不老,威力不减。所以,许多早对子嗣不抱希望的妃嫔再次燃起了心思,皇帝跟前的女人“前仆后继”。每日送汤的,偶遇的和装病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无权无势无人无靠山的姝嫔?压根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姝嫔很痛苦。
她终于后悔了。可惜她后悔的,并不是若留在庆南,若不那么坚持,若早些放弃,她依旧可以无忧无虑,荣华富贵。她后悔的是,没有早些对朱永泽下手,没有利用人脉早日铲除常茹菲,没有对敌人做充分的了解导致被压着打。
与其说悔,她更恨。
她很想报仇。
她想杀了常茹菲,想让朱永泽跪在她脚边求原谅。可他们在千里之外,她却连宫门都出不了。
……
与姝嫔的嫁妆一道送到的还有常茹菲的书信。
从字面上看,她应该过得还可以。
至少这新婚,王妃还是给了面子,没有给什么刁难或脸色。王妃对常茹菲还算客气,亲自带着她逛了街市,爬山看景,走亲访友。
元平那事,王妃也道了抱歉。常茹菲不傻,面上跟着演戏,但心里清楚,元平折在京城,王妃虽无奈,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对她心无芥蒂……
总之,常茹菲信上表示,她会过好自己的日子,让荣安几个都不用担心……
可送嫁回来的常家人,带回的消息则更多了些:
说队伍未达庆南时,朱永泽便提前让人回去重整了新房。
嗯,狐假虎威玩得很好,前去布置新房的是太后给的那个嬷嬷。
常茹菲对那嬷嬷出手阔绰,请她照顾五年,应下五年后会给她一套京中二进院做贴补,嬷嬷自然喜欢这样的主子。
一路感情也培养起来了,毕竟要跟五年,所以嬷嬷很尽心。
嬷嬷提前五天与阿水到王府后,便从新房卧室开始将碍眼的装饰全给换了。
也是多亏了这一招,那见多了阴私的嬷嬷总觉得哪里气味古怪。
最后差点将婚床给拆了,才在床头抽屉底部的夹层里找到了气味来源,原来那木屑层里,有轻微的麝香粉末。
由于在双层的木料夹层里,所以气味淡到几乎不辨。加上床头挂着香熏球,更将那气味盖了下去。若不是宫里对麝香尤为忌惮,嬷嬷对这气味已形成了自然反应,几乎是不可能察觉的。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麝香活血,走窜性极强,孕妇用之会滑胎,常人久闻会不孕。将这东西遮掩存于床头,心思可见一斑。
而这张婚床,是给朱永泽大婚用的。
所以麝香对付的对象,可以是常茹菲,也可以是皇室血脉。再往大了说,便是对皇上的赐婚有意见,另一种形式的欺君。
所以,当香料被摆在了王爷和王妃跟前,管这事是先前元平个人所为,还是王妃为了让侄女争宠先孕夺地位所以姑侄合谋……慌张理亏,急于将这事按下的都是庆南。
这一点,使得王妃不论心下有多不爽,在常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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