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会儿越发喧闹。
为了刺激荣安,一帮人在前厅坐着,索性让那些吹拉弹唱在门外献艺,导致荣安坐在假山也能看到那院子里的轻歌曼舞。
小荷举着千里眼直哼哼:“这扭得跟水蛇,唱得跟春猫一样的,有什么好的?”
“有些浅薄是骨子里的,不用管。”荣安不忍打击小荷幼小的心,眼下这个算什么?更露骨更豪放的她都见过!呵,男人!
荣安充耳不闻,只开心地吃。不花自己银子时,她一向吃得比较舒畅。
眼瞅着,府里给前院那帮人做的席面也差不多了,一溜儿的丫头正端着一道道佳肴往前院去。前院的喧嚣酒令声有个明显的一停,显然是没想到他们自备酒菜后,府里还会好吃好喝招呼着。
荣安吃饱了,拍拍手,伸个懒腰,就要下假山。
“主子去哪儿?”
“吃饱了。”自然得去收账。“自然得去宾客跟前打个招呼,要不显得我多不懂礼数。”
“奴婢陪您。”小荷没吃完,但明显看戏更有意思。
主仆俩抓了两把怪味杏仁,悠闲往前院走……
行至前厅,刚好吃完,荣安正了正色,走了进去。
她一到,各种声音顿时一停。
一众纨绔立马起身行礼。
荣安则如他们所愿,面露不虞,打量四周,眼刀子划过一众纨绔,伶人,最后停在了朱承熠身上,顿了两息又平静挪开。
“倒是热闹。”荣安见王府送来的菜摆在了另一边,这帮人自己带了菜又忙着拼酒,自然吃不下。“我家的饭菜不合胃口?”
众纨绔赔礼:
“哪里哪里。”
“不敢不敢。”
“咱们临时起意而来,怕叨扰嫂子,所以便自个儿带了酒菜,带了乐子,若有失礼,还请嫂子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荣安垂了垂脑袋,“是我招待不周。对不住各位了。”真个个自来熟,谁是他们嫂子!
众人:“……”
不对啊!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张牙舞爪?还以为会有虞荣安手执戒尺出来揍人赶人的好戏呢!就这?这就完了?
众人等啊等,也不见荣安还有其他态度出来,反而在她脸上品出了几分委屈怎么回事?最不济的,也该是气恨交加,冷哼连连,摔个茶碗,甩个袖子,打个奴才,推开舞女,最后摔门而去吧?
怎么还在她脸上品出了内疚?
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不行啊!与计划不符啊!是朱承熠泄露风声了?不可能!这货一直被他们按着,虞荣安绝不可能知道他们在玩什么。
这帮公子哥相互一对视,下一步动作开始:
“来之前,咱们可没想到王府这前院,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着实惊到了。”
“王府按规制,总得有些个伺候笔墨的吧?”
“世子还有几日就要上任,届时公务繁忙,身边总得有人帮着处理笔墨,整理文书。”
“身份在那,总得要红袖添香的。”
先前阿暮提到的两女子被推了出来。
果然……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妩媚风流,香甜怡人,这要是伺候笔墨,怕就闻不到墨香了。
“嫂子,这两位是咱们一道精挑细选,伺候笔墨的姑娘,送给世子恭祝他升迁之礼,您可一定要收下。”一群家伙不怀好意。“嫂子放心,这不是什么妾室玩物,就是正经红袖添香的。一个叫胭脂,一个名红粉,都是识字会写的。”
小荷气得牙痒痒,将荣安袖子拉了又拉。呸!什么胭脂红粉,分明胭脂俗粉。气死了,气死了。她都气死了!
分明知道皇上应了主子不让纳妾,他们还故意送女人来,什么笔墨添香,分明是添堵。
就该让主子给点颜色他们瞧瞧,戒尺摆出来,看谁还敢嘚瑟。
荣安自然看见了好几人眼中等看好戏的兴奋小火苗,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分明是在等她发飙呢。
不管他们盘算如何,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让他们如意。
于是,她让大伙儿失望了。
在众人巴望的眼神里,她淡定到反常,还笑道:“行啊,多谢各位了。这两位姑娘,我代表将军府收下了。”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