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这个职司别看职位低却是个极有油水的职务可以说得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可以大大方方主持一县政事也可以轻松换上便装混迹花街柳巷。
王典史就是这么一个畅快的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毫无禁忌地直接『插』上一手光是靠过生日就不知道捞了多少钱只是这职司做得熟了也是极有见识。
作典史管的是刑名之事差不多是就是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可是一见到刘永福却是乐了:“老兄果真名不虚传奇男儿是也。”
刘永福被他这两句说乐了只不过他也知道王典史是奉命来试探自己两个人相谈甚欢盘桓数日也将黑旗军和越军、法军的情况老实相告。
王典史这样的老手什么问题都能切中要害:“尔在越南日久可曾谒见越南国王?”
刘永福也告以实情:“未见。国王年老无子有一侄年方十八岁最受钟爱意欲立为嗣。将来法兵若至必挟天子以令诸候想到临时必遣王侄外出视师以资号召。”
王典史又问了一句:“越南赋役军兵各情如何?”
刘永福当即答道:“越南钱粮甚轻厘金关税亦然然徭役甚重官员兵勇往来夫役粮食俱由地方百姓应付民不堪命。军兵如统督黄佐炎部兵数万皆本国人三丁抽一应付有事应敌无事屯田终岁未尝训练。平时剿办土匪尚称得力如与法人接仗难保万全。”
看得出刘永福对越军没有什么期望王典史不动声『色』整脸热诚:“法人侵越情形如何?渊亭可有把握。”
刘永福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若有十全把握也就不必回国请援:“法人于咸丰年间南圻嘉定六省后又分据富春、河内、海阳等省赋税大半为法人所得。北圻海阳左金地方厘卡归法国抽收每年约税银三十万两。据闻顺化一带已为法人腹心。国王坐困深党形如守府海阳、河内一切受制于法以北圻一地而论入洋教皆几半数步步紧『逼』。”
王典史看得雪亮他却是老练得很:“尔在保胜每年征税若干有何用途?”
这是刘永福地心病:“永福在保胜抽厘。每年约银五万。每年津贴部下兵勇口粮及添置军装冬衣等件。约用银三万两。近年柳营新立。每年可多得二三万两。全力筹饷。或可得十万两。”
王敬邦连连点头。却是问出了他心底想要问地问题:“粮饷如此微薄。若法人大举北犯。尔部如何能挡大敌?可有良策克敌制胜?”
刘永福告以实情:“永福所部五千人。俱两广精锐。虽骁勇敢战。惜为数太少。不足分守。至越国民兵望风即溃。断不足恃。如蒙天朝大宪施恩。令广西、广东、云南三省调勇二万人。分道出师。以壮下国声威。凡遇恢复城池。即请大兵驻扎。至先锋头敌之任。永福愿以一身挡之。”
他说地是请兵。这是往好处想。清朝若出兵两万。什么问题都方便。王典史和他相谈甚欢。还有特意请王典史捎书给两广督抚。以表心迹。
王典史当即转身回了南宁。将一切情形告与左江道周星誉。周星誉同样是个官场老手。他笑呵呵地说道:“老王。这一回委屈你了。”
“替道台大人竞争力。那是应当地。”
周星誉却是稍稍沉『吟』了一下又问了一句:“老王。你对刘永福对黑旗怎么看?”
王典史已经探清了黑旗军的底细当即开言道:“永福为人气豪志锐精悍绝伦久在马行练于兵事。论及法人词『色』愤然但……”
他的声音一下子轻了许多:“恃勇少谋视敌太轻恐乏坚忍之力。”
接着又补充道:“其幕客皆上思人俱无远谋各怀疑忌左右尚未得人大敌当前前营柳营尾大不掉恐不能独当一面又越南寓兵于农素不训练以御外洋节制亦恐不敌。”
周星誉点点头他是老政客了让王典史退下当即提起笔奏报两广总督张树声:“职道窃查刘永福仕孱弱之邦处危疑之地将兵数仅五千筹饷年仅七八万至多只得十万两前此之阵斩法将安邺亦属偶然幸事。而永福狃于小胜好作大言。法人于永福则畏之如此如越国所恃永福一人耳。”
他想了一想又在加了一句:“越南专恃永福而永福未可深恃也粮饷炮械皆不如法人。”
他写到这又想起黑旗军众不过五千饷不过数万不由叹了一口气:“永福不可深恃不可独当一面啊。”
“不可独当一面啊!”他算是给刘永福下了结论:“不可恃也。”
自打刘永福回国之后细柳营便显现了完全的独立『性』他们把后路完全放开兵力部署对准了河内。
刘永福在的时候还能掀起点风浪来现在换上了临时主持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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