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他的目光转而望向茅屋中心的那个人。
那人正在洗着自己的手,他洗得很慢,似乎是想借此來消除疲乏。
灰色的斗篷几乎盖住了他的全身,斑驳的长发散开,隐约露出他的面容來。
那是一张极为清绝的脸,只是面容中却含着一份落寞与愁苦,再加上满脸的疲倦,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发现郭敖在看他,也望了过來,微微一笑,道:“好好休息吧,沒有大碍了。”
他的笑容极为安详,甚至让郭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无法回忆起來。
“这是你的,千万别再丢了。”那人和善的微笑着,将一道冷光放在他掌中。
沉重的冰凉入手,却是如此熟悉。
舞阳剑。
他曾抛弃过的舞阳剑,此刻却再度回到了他手中。
郭敖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什么剑心,什么枷锁,什么突破,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在这无依无靠的时刻,只有这柄长剑,还忠诚的跟在他身边。
他一时有些感动,牢牢握住剑柄,再也不愿放开去。
舞阳剑透出淡淡的光芒,让他的心彻底放松下來,巨大的疲倦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迅速就将他吞沒了。
而失去多时的功力,开始一点一滴在他体内复苏。
力量,他需要力量,他绝不容许那梦魇再度发生,他的人生,要由他來掌握,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那人的医术居然很高,高得远超郭敖的想像。
洞庭一战中郭敖所受的伤极为严重,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还有生机,但在此人的悉心治疗下,他的生命之火又重新燃烧起來,整整三天的时间,郭敖仍然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上的伤痛也不时发作,仍只能静养,无法下床活动。
茅屋中极为清净,那人自救他之后,就再未出现过。郭敖全身仍然裹在那重重的绷带中,只不过五官露了出來,他可以正常地呼吸,巡视。
他已完全从那个梦魇中清醒,不禁为自己的恐惧感到可笑。
是啊,他是郭敖,那个多年以前的梦魇,再也不会回來了。
郭敖并不饿,大概那人所喂的药物也有疗饥之用。他盯着茅屋中漏下的阳光,静静地回想着所经历的一切。少林、武当、仇杀、谜局,从他一入江湖,就从未脱开过。
洞庭大会怎样了?柏雍找出凶手了么?李清愁铁恨他们,又是否平安?郭敖发觉自己无法不挂心这些,他只想伤快快养好,好去亲眼看看他的朋友们,看看江湖。
一个稚弱的声音传來:“你也生病了么?”
郭敖一惊,他急忙转头,却见一个小女孩静静地坐在茅屋中间,亮亮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那女孩脸色极白,就宛如最纯粹的玉一般,似乎连阳光都不能在之上留下丝毫的痕迹。白色的长裙宛如云一般轻,上面寻不到一丝皱痕,也沒有半点灰尘。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平平放在膝上,整个人就仿佛一尊精致的瓷娃娃,沐浴在茅屋微微的风中。
郭敖心中动了动,难怪自己沒有觉察到她的存在。
他将舞阳剑藏在身下,笑道:“是啊,我生病了,不过就快好了。”
小女孩道:“你骗我,一旦病了,就不能好了。”
郭敖道:“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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