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撇着鲜红的嘴唇,不屑道:“你说这是你的银,可有证据?”
沈农摇着他那柄玉笛,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弯腰敲了敲马背上的布囊,叫道:“银兄银兄,囊之睡,可适尊意乎?”说完,便煞有其事地侧着头,仔细倾听。过了片刻,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小姑娘说:“银兄说他睡得很好,很愿意跟着我,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小姑娘冷笑道:“瞎说八道,银又没有嘴巴,如何说话?”
沈农瞪大了眼睛道:“世间万物,千变万化,万姿千态,岂是有涯之生所能穷极的?蛇无足能走,龙不翼而飞,难道银兄无口,就不能说话了么?不通,大不通!鲁褒言:”银钱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
他滔滔不绝地背诵着,那小姑娘却不耐烦起来,挥手将他止住:“这么罗嗦,一副穷酸相。废话少说,这银我要定了!”
沈农大声道:“不行!”
那小姑娘道:“却由不得你!”说着,便转身去提那囊银。沈农微笑道:“只要你拎起这个袋,我便出手。你手有了累赘,还能挡得住我的杀手么?”
他的声音很温和,丝毫没有威胁的意味,但那小姑娘的身形却突然顿住。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实话总是最有威慑力的。
她慢慢转过身来,冷笑道:“好!很好,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阻止我?”
她真气运转,身上衣裙顿时鼓起,沈农慌忙道:“慢着,我有个很好的办法,你想不想听?”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有好办法也是为了保住银,怎会拿给我。”
沈农猛力摇着头,道:“不是的!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只要你听完我三段啸歌,你便将这银拱手送给你,好不好?”他的眼又放射出了极为兴奋的光芒,身微微探出,满脸期待地等着那小姑娘回答。
小姑娘衣袖轻轻摇了下,郭敖知道她开始心动了。但她城府极深,面上丝毫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农急忙道:“当然是真的了!你听好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仰天长啸。这一次,也不知会是鬼哭还是狼嗥。那小姑娘饶有兴味地看着沈农。郭敖突然心一动,他知道那小姑娘要出手了!
就见那小姑娘衣袖微微一抖,仿佛不胜这黄河边上的强风吹袭,站不稳脚跟。众镖师浑然不觉有何异处,郭敖却见那衣袖倏然弹出一截极为细小的钢丝,向沈农的胸前猛然刺下!那钢丝黑黝黝的,林日色本就昏暗,小姑娘手法极为巧妙,衣袖飘拂之下,钢丝几乎没有一丝破空之声,沈农正一脸兴奋地准备昂头高歌,却哪里能够发觉这眼前的危险?而郭敖远在四丈之外,他虽然发现,却已驰援不及!
郭敖实在不喜欢沈农的啸歌,但他更不喜欢有人杀掉沈农。因为他觉得沈农是个很有趣的人,有趣的人便不该死。郭敖心念电转,突地灵光一动,布散在他周围的剑气倏然转动,瞬间化为极为冰寒的杀气,狂溢而出!
修为到了郭敖的境界,杀气几乎已经成形,这下全力出手,众镖师登时就觉心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阵恶寒,仿佛陡然间陷入了无间地狱一般。那小姑娘身当其冲,郭敖的杀气凌空横击而来,宛如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她的心脏攥紧。小姑娘只觉大脑深处无来由地一痛,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惧意。但她只是眉头皱了皱,袖钢丝顿了一顿,却以更快的速度刺下!
但就是这么电光石火的瞬间,沈农的身体却宛如毫无重量一般,顺着小姑娘的劲气向后飘然退去。
他背后便是那匹驮了银囊的马。此时大半个马身已被那小姑娘以暗劲击入地下,马腹跟地面仅有一尺多长的距离。沈农的身体后退,眼见就要撞到那匹马上,小姑娘大喜,袖钢丝去势更急,宛如天外毒龙般,突一昂头,凌厉无匹地噬向沈农的喉咙!
眼见沈农已经避无可避,他的身体突然当一折,全身宛如牵线的玩偶一般折叠起来,从马腹下钻了过去。这一手易筋锁骨的手法虽然没有上官红那般出神入化,但也极为高明。小姑娘无声无息的一刺,便被他以这种极为滑稽、但又神妙无比的方法化解了。
沈农身一钻过马腹,立时便是一折,重新站立起来,这一招如同鬼魅,短短时间已变换了数种身法,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脸色,仿佛刚才险死还生的景况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般。他依旧热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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