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吐蕃地势高寒,春天来得比平原地区更晚些,但因新王妃来自大齐,不习惯异地风土,吐蕃王愣是带着一干大臣、家眷跑去了林州办公,顺便消遣,赏赏桃花。
底下大臣有些意见,觉得为了一个女子劳民伤财,不大合适,恐怕会激起民愤。
结果,通通被吐蕃王驳回。
“王爷的原话是,先王在时三不五时纳美,还经常借着美人的名义要各地方上贡,他不过是新娶了个老婆,并没有诸多小妾,为国库省了好大一笔,如何能记起民愤?当时,那大臣的脸色简直好看极了~”丝萝捂嘴偷笑。
苏氏瞪了她一眼,轻斥道:“小丫头,就知道鹦鹉学舌!”
丝萝、锦绣等人自然为她的现状高兴,可晒恩爱这种事,苏氏可还没那么厚的脸皮在业已成人的女儿面前做。
锦绣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悄声道:“姑娘这会儿八成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王妃信不信?”
苏氏回过头,看着止薇叹了口气。
本来,她夫妇二人带止薇过来赏桃花,是为了让她领略一番吐蕃境内难得一见的“小江南”美景,也是顺便躲一躲大齐皇帝的“催婚”。
结果,万万想不到的是,来了之后,她这姑娘只看了一炷香的花,转头就跑去跟看守桃林的老花农聊天了。
止薇回到府里,也很少跟同龄的姑娘们应酬,却天天在那个疏于打理的后花园折腾。
她不是种花,而是种起了地,说是要在现有的元麦种子里挑选一批更好的出来,过两个月带回王城去试种。
今日,母女二人来到后花园散心,在没有花的架子下歇脚。
止薇却坐不住,又走到边上,去看她前几日种下的种子有无发芽。
“姑娘这也太勤勉了!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咱们王爷多苛待这个继女呢。”
丝萝嬉笑道:“自姑娘来了,外头好些王公贵族想要贿赂我和锦绣姐姐,想要打听姑娘品貌呢。要是他们知道姑娘平时不爱绣花、却爱种地,也不知他们会欣然求娶,还是吓得拔腿就跑~”
绛雪笑眯眯地扫了丝萝和苏氏一眼,从后者表情中确认,丝萝这丫头多半对那封国书的内容并不知情。
“姑娘品貌皆是一等一的好,哪里还怕没人求娶,只怕是王妃心疼姑娘,不舍得叫姑娘早嫁,故意这般埋汰姑娘罢了。也不知,外头那些想要求娶的公子哥会多伤心呢。”
苏氏笑笑,并不接话。
绛雪嘴角也挂着笑,心里却很苦。
“陛下,不是奴婢不帮您争取,是您这位新丈母娘软硬不吃、太难收买啊!”
一个月后,止薇随着吐蕃王一行人回到王城,照样闭门不出,闷头搞发明。
期间,大齐送过来两三封信,皆委婉表达了请吐蕃王考虑上一封国书中提议的意思。
咨询过王妃意见后,吐蕃王终于不再只是让属下代笔打太极了,亲自上手回信。
京城。
霍衍之收到信时表情有点诡异。
赵久福头皮一紧,自觉地闭上了嘴,毫无贴心关怀的意思。
可,霍衍之不肯放过他,幽幽道:“赵久福,你说朕这位吐蕃王舅是个什么意思?”
赵久福疑惑不解,接过皇帝扔来的信件后,脸色也变得愁苦起来。
“有话直说!一把年纪了,做什么鬼脸?”
赵久福苦哈哈地擦了擦冷汗,这叫他怎么说呢!
吐蕃王信里大肆描写自己和新王妃恩爱情深,还刻意提到自己多年来洁身自好,除了前后两任王妃外并无他人,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要是直说“陛下,吐蕃王嫌弃您妃嫔太多,不想把继女嫁给您”,陛下会不会罚他去冷宫扫地?
在霍衍之的目光威胁下,他还是吞吞吐吐地挤出了一句话。
“奴婢揣摩着,吐蕃王心爱王妃,又爱屋及乌,恐怕不想将止薇姑娘远嫁……”
霍衍之狐疑道:“真的?”
“这个……奴婢也只是胡乱猜的,做不得准。不过,上回吐蕃使臣来时似乎有提过,吐蕃王有几个看好的青年才俊,准备在那几人中间挑选驸马……”
“什么?”霍衍之怒道:“难不成,朕竟不如几个……”
他愤愤哼了一声,话没说下去。
赵久福咬咬牙,横下心来,又补了句:“陛下膝下的公主们,他日长大成人时,陛下挑选驸马,自然多半也会在身家清白的未婚青年才俊里挑。总不能让金尊玉贵的公主们一嫁过去,就当个半大孩子的娘不是……”
霍衍之眼角重重一抽,似乎领悟到了赵久福的意思。
“好奴婢,你竟敢——”
赵久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却默不作声,没有求饶,只一脸惆怅、可怜巴巴地跪着。
是夜,乾德宫里的灯火一直亮到很晚才熄。
十日后,吐蕃王收到了大外甥的回信。
他兴致勃勃地拆开来看,没留神看里头小信封上备注的那行小字,差点没被酸到牙都掉了。
“去去去!送去给公主,让她亲自过目!”
送信人不知就里,也没告诉止薇这信是谁寄的,还以为是国中某位狗胆包天的贵公子在奏折里夹带了情书,便忍不住私下窃笑,目光中透着调侃的意味。
止薇接过信时有些莫名其妙,瞄了两眼内容,却是脸蛋爆红。
“这,这是何人写的东西?怎么送到我这来了?”
送信人转述完吐蕃王的原话,止薇心中一跳。
能让吐蕃王转达的信件,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人了。
更别提,这诗写的还正是元宵花灯会上的一情一景一人……
情报小头头绛雪第一时间得知此事,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陛下总算是出手了,我再也不用在这儿吃糌粑了,呜呜呜~再不回京,我这高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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