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空空的座椅,书案、地板上的凌乱墨迹显出不妙的信号。
止薇瞟了眼屏风后头的人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地擦地板。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墨迹擦得干干净净,但,看着一旁被殃及的几本折子,她为难地咬了咬唇。
王德喜冲她摇摇头,她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又过了好久,赵总管从外面回来了,王德喜才如释重负地从里头出来。
止薇朝他招了招手:“王公公,方才是怎么回事?陛下方才接见的不是秦将军么,怎么突然发起火来?怪吓人的……”
王德喜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陛下发火了?”
止薇吐了吐舌头:“我进去时依稀瞧见,那位出来的将军前襟上有墨点。若只是意外不慎弄脏,陛下多半会叫咱们带将军去更衣,而不是就这么匆匆走了。难道不是这样?”
“哼,你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御前的事咱们可不敢说嘴,你心里清楚就行,可别到处去说!”
王德喜这话说得含糊,可话中警告之意也透出某种意味来。
看来,近来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后失宠一事可能性更大了,否则这对翁婿怎会一见面就撕破脸皮?
止薇得了准信,便也心满意足,自然乖乖点头答应。
反正她是皇帝的奴婢,皇后是不是真要失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别提,她一点都不觉得皇帝会在这种时候闹着废后,最多就是借题发挥、警告一二罢了。
如果说皇帝真像碎嘴小妃嫔们说的那样,是在为可能生下皇长子的淑妃扫清障碍,而全然不顾秦将军一系在军中的势力,除非皇帝傻了。
一个时辰后,头脑清醒的陛下终于接到了耳报神带来的新消息。
“安王府长史?他做了什么?”
止薇含糊道:“这个倒没有提及,这事已经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了。此外,太……那二位谈话时,曾提及好几位大人的官衔,只是它记不住具体人名……”
“一个名字也不记得?”
霍衍之像是只炸了毛的老猫,连连追问,确认那“线人”脑子不大灵光后颇为失望,又问:“那说的什么事,它总该记得一二吧?”
年轻帝王的眼眸本是最纯粹的黑,但在烛火的照耀下,又多了点灿烂星芒,神秘而遥远。
止薇知道对方生出了疑心,只能硬着头皮不管不顾地直说。
“启禀陛下,那线人说,当时那两位是在谈论春闱主考官的人选,因混杂了几个人名,它也记不大清楚,只知道一个叫首辅的被太后娘娘否决了,后来定的一个什么阁老……”
啪的一声脆响。
止薇忍住好奇心没抬头,眼角余光却很快看到,陛下冷笑着往地上扔了两截东西。
被折断的笔杆。
饰以和璧、文以翡翠、管以象牙的珍贵笔杆……
就这么被皇帝陛下掰断当垃圾扔了。
霍衍之没说话,她也没有动,两个人一个坐在书案后,一个站在书案前,俨然又是近日来最常见的私下汇报场景。
但这次沉默的时间未免拉得太长了些,长到空气中都多了种粘腻的凝重感。
霍衍之按下翻涌心绪,静静看面前宛如一幅仕女画中主角的宫人。
时至初夏,宫里的人都已换上轻薄的夏装,面前的女子也不例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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