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阿胡拉玛兹达给汝等光明。”
馆舍在东南角,冲出这条商贾云集的街巷后,便是龟兹南门!
鼓点已在龟兹城中敲响,南门聚集着百余龟兹兵卒,他们刚听从命令,匆匆关上城门,在龟兹右都尉号令下,排成几排,手持短矛和刀剑,战栗地望着冲出街口的汉使吏卒。
若他们直接冲杀过来,凭龟兹人简陋的甲胄,定难以抵挡。
但三十余骑却没有进攻南门,而是加速掠过南街,朝西面驰骋而去,龟兹城头射出的箭没有他们速度快,只插在空无一人的路面上。
南门的龟兹人感觉逃过一劫,都长出了一口气。
而龟兹右都尉站在两丈高的城墙上,他看到,三十余骑在南街的尽头拐了个弯,沿着西墙向北而行!
他知道他们要去何处了!
“龟兹西北角,乌孙使团所在!”
……
当任弘他们拐过弯后便发现,龟兹人在西墙布置的兵力,远远多过南墙。至少有两百个龟兹人穿着灰色的皮甲或毡衣,在城墙上、路面上站得密密麻麻!
当汉骑一露面,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杂乱松散的箭矢!
百多步外的龟兹人从街边、城墙上开弓放矢,但却绝望地发现,这点箭根本对汉使吏士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身上的甲胄太精良了,尤其是冲在前方的重甲士,身中数箭却仍面不改色,因为箭都卡在了铁甲缝隙里。
倒是被绑了横耽在马上的白礼,没有任何防务,他惊恐地看着箭矢一支支射来,不偏不倚,小腿上挨了一箭,血流不止。
而一个椎髻圆脸的长臂吏士,更能解放双手,自由旋转开弓。那些城墙上,欺其甲胄不厚想要瞄准他的龟兹弓手,竟都被抢先一步射中,哀嚎着滚落下来。
任弘就在韩敢当后面,在从马狂奔的同时,他能感受到,箭矢如同一粒粒冰雹砸到身上,除了撞击让他差点失去平衡,切都还好。只需要举着盾牌,防备有的箭不偏不倚,瞄着他唯一有破绽的面门来就行,他可不想吃自己眼睛。
萝卜身上也披挂了层皮革,犹如马铠,这姑娘早上吃饱了豆子,正卯足了劲向前冲去,它不怕龟兹人,龟兹人却很怕它。
当龟兹人发现,自己射出的箭未能阻止骑士们分毫后,便丧失了勇气,连架矛的胆量都没。在马儿快到冲到跟前时,便丢了兵器,连滚带爬让到一边,躲避不及的,则被韩敢当挥过的环刀砍了脑袋。
就这样,区区三十余名汉使吏士,却轻松穿过整个龟兹外城,横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马速极快,长达两汉里的西墙,很快到了尽头,前面便是乌孙人驻扎的馆舍。
龟兹东南角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乌孙人注意,周围的龟兹人都被驱散。
乌孙武士们站在屋顶上,开弓瞄准了速度放缓的汉使吏士,他们的箭术可比龟兹的厉害多了,但认出是昨日一同分享食物的汉人后,最终没有发矢。
见这边没出事,任弘松了口气,大声呼喊道:“我乃任弘,瑶光公主可在?”
“是汉使,都把弓箭收起来!”
出来应话的,却是乌孙王子刘万年,他那仍带着孩真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满是兴奋。
刘万年方才不觉得这动乱与自己有关,听到满城惊呼阵阵,喊杀入耳,还高兴有热闹可看了,连姐姐没不带他去看龟兹孔雀的郁闷都忘了。
“任谒者,究竟出了何事?”
任弘将嘴巴对准兜鍪开口,大声道:“龟兹与匈奴勾结,欲截杀大汉和乌孙使团,还请王子与公主随我冲出城去!”
“什么?”
刘万年这才变了颜色,愣愣地看向有两重城墙保护的龟兹内城。
“可阿姊,她……她已应龟兹王之邀,去宫室里赴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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