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
“小刀,你怎么会欠他十两银子的?”见周扒皮走得没了踪影,那几个脚夫模样的汉子围了上来关切的问道。
少年沉默着,他不能说是因为要给妹妹治病,妹妹这病得的十分怪异,每到夜深十分便像是换了一个人,白天的妹妹是温柔恬静的,但是到了夜晚便会变得狂躁起来。最初表现还不那么明显,但是最近越来越狂躁,发起病来,连少年都不认识,只知道乱抓乱咬。少年没法子只能带着妹妹偷偷去瞧病,说是偷偷的瞧病,因为少年不愿妹妹的病情被人知道,只能到离这里二十里的双河林场去找郎中瞧病。那里人生地不熟,林场的人性子都野,没瞧上几次,少年这几年积攒的家底便花了个一干二净,没法子,这才借了钱。但这些少年不打算说,只要和一个人说了,便有可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个风险少年不愿意去冒,也不敢去冒。
见少年不发一言就这样走了,几个汉子都叹了口气,堂子里看热闹的人没了热闹可看,也都收了心,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小二也自去忙碌,整座堂子又恢复了嘈杂而热烈的氛围。
木先生没有在沙家老铺吃饭,他听到周扒皮提到少年是混迹在牙行的,瞧这堂子里许多人像是都认识少年,不用说这孩子应该混的还不错,自己要打听消息,这样的人不是正合适?
在少年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转了两条街,说是街,其实也不过是两条土路而已,两旁都是些低矮的房屋,这会儿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许多人家因为住的逼仄,都拿了炉子到外面生火做饭。土路上人来人往,腾起的烟尘混合着白粥的香气、嘈杂的人声,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人们,这便是最真实的人间。
“小刀,一大早走这么急做什么?”一个大婶一面用勺子在锅里搅动,一面向少年招呼。
“小刀,给你妹妹带两个水煮蛋,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补一补。”一个年轻的少妇刚烧得的早饭,见到少年经过,连忙从碗里捡了两个蛋,三步两步赶上前,不由分说塞在少年的口袋中。
少年一路招呼着,道着谢,走进了街尾的一个院子里。
“小刀,你想好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账房先生没有马上落笔,平日里这孩子很是懂事,有事没事,只要是路过都会给他带些糕点,打些酒水,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年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但是暖人心啊。今天少年尽然要接那样的买卖,账房先生在牙行干了一辈子,知道这样的买卖确实能赚大价钱,但也可能卖的是自己的命。他知道少年八成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出了柜台。
“你就在这等着,我没回来之前哪也不准去。”账房先生还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少年有些愣神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