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清冷的背影,瞳孔瞪得很大……原本心底是满满的愤怒,可她却在听到他最后补的那句时,心底突然划过一丝恍然……
他介意她对花一寒怅然若失,她介意她这几天的黯然垂泪,那么……他既然还介意她,便不是对她全然无情。
意识到这点,她心中郁气突然全消,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清明松快。只是松快了半晌,她又猛地感到一阵不甘,似乎对于眼前这人,竟然真的这么轻易说出要推开她的话,而大为不满。
那方太妃不想事情久拖,咳了一声,便朝何嬷嬷道:“既然话已经说清了,何嬷嬷,还不送沈姑娘出宫?”
何嬷嬷立刻应了声,便敛着眉走过去,步到雁雪身边,就垂着眸道:“沈姑娘,请。”
雁雪一双眼睛还是不虞愤恨的瞪着眼前这片白色背影,她在等他回头,等他收回那些狗屁不通的废话。
可不管她怎么等,不管她眼神多么灼热,对方却仍旧不动声色,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安静的伫立在那里,当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呵。”雁雪怒急,却是冷笑,她看了何嬷嬷一眼,突然挽起唇瓣,走回椅子上坐下,一连闲暇的道:“我突然不想走了,太妃娘娘方才不是非要我留下,既然如此,娘娘可要说话算数。”
“这……”何嬷嬷为难的看她一眼,又仰头无辜的看向自己主子。
郭太妃眼神一厉,深知拖得越久,变数越多的道理,她暗自咬了咬牙,偷偷睨了亲儿一眼,见白儿仍旧低垂着头,倾斜的角度让她看不清儿子的表情,却是感觉到了他波动的心情。
哼,这个妖女还真是恬不知耻。
她冷哼一声,看向雁雪时,也正好迎上对方毫不示弱的目视,眯了眯眸,她勾唇冷笑:“沈姑娘是不是没听懂白儿的话?若是没听懂,本宫倒是乐意为你解释一番,他的意思……是不愿与你这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子,再有过多接触了,若是你识相,便请自行吧。”
雁雪一脸无谓的悠然一笑,眸中百转千回,却是潋滟无双:“既然你都说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了,我再是脸皮厚点,应该也无伤大雅,太妃娘娘,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若是我走了,你这辈子,是当真不想要造储匣了吗?”
“我相信白儿的话,他说你没有,你便是没有。”郭太妃悠然一笑,笑中带着一丝讽刺,像是讥笑她的拙劣谎言,浑水摸鱼。
雁雪淡淡的瞥了仍旧不做声响的宋暮白一眼,心头郁气,却是微微一笑:“造储匣,又名建储匣,由于深知皇子之间明争暗斗,自前朝开始,皇帝便将心中选定的继位皇子名字,写进遗嘱,遗嘱两份,一份安于储匣内,由皇帝亲自交托给信任的顾命大臣,或者内臣,或是私存一处,另一份则留在身边,等他逝世后,自有大臣将两份遗嘱拿出核对,若是两份遗嘱不对,那新帝人选便更待商议,若是遗嘱内容相同,嘱中人选,便即日继位登基。三年前,先帝逝世,五王夺嫡,先帝死后,却是过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有大臣宣读遗命,而大臣宣读的,正是先帝留于身边的那份遗诏,却从头至尾都没人将造储匣拿出来公诸于世……单份遗诏之中所“属意”的人选,正是宋暮衡,只是到底是否当真是他,真相只怕早已湮没在了那古怪的十二个时辰里了……”
她话至此处,太妃的眼神越发深邃,这等宫闱秘辛这女人竟然都知道,难道造储匣果然在她身上?
而比之太妃,神色更加的古怪的却是宋暮白,他霍然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雁雪,似乎想从她这侃侃而谈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
不会的,他明明十分确认,这造储匣曲十三并未交托给她,为何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造储匣真的在她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与他相处的日子里,她都在做戏吗?
一时间,他更加黯然,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刺痛划过,比之花一寒一事带给他的冲击,眼下却是更加严重,像是心肝脾肺都要震碎一般。
雁雪故意不看宋暮白的表情,她知道他必然在怀疑她,但如今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只得继续说着:“宋暮衡登基虽然‘名正言顺’,但是朝中不少老臣却还是知道,先帝另存的一份遗嘱,连同造储匣都不见踪影了,那些老臣思想顽固,对于宋暮衡惨对兄弟的一事本就非常不满,趁着宋暮衡才登基三年,羽翼未丰,朝内仍旧动荡不平,若是此刻,有人找出造储匣,将里面‘不一样的遗命’宣读出来,那,事情就好玩了,那神秘的十二个时辰,与之宋暮衡这个新帝,便都成了‘居心叵测’‘犯上谋反’‘师出无名’,如此,就算宋暮衡一百个不愿,为怕难敌悠悠众口,他也只好将这皇帝宝座让出来,当然,若是他决定强行篡位便不会让步,只是这样,他便是正好落实了着乱臣贼子的恶名……”
待她一席说完,便目露坦然的看着郭太妃,眼底,带着些示.威的意味。
“果然是小看你了。”太妃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摸索那贴身相带的佛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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