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又接手中馈,长公主也是会觉得累。
她一一列下单子,又重新清写帐册,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到两天,她拿着列出的名单及随着帖子附着的寿点种类,还有装点心的匣子样式,命丫鬟们拿着去了禧年居。
“寿点都预备了哪几样?”长公主看了眼寿点的样子,点了点头。
“山药糕、松仁糕、莲子缠、桂花糖,这四样倒是不错。”
“嗯,大母,我让他们用红木嵌银的福盒装了,一家府上送两盒,带着帖子一起,有的家中有事来不了的,也能吃到寿点。”
“点心是福兴斋订的。”
华宁锦一一说明,又把名单请长公主过了目,长公主看孙女儿第一次管事儿就如此俐落,心下高兴之极。
“不错,不过,宫里的帖子也要列出来,宫里的帖子,一定要是鎏金红贴,冀王、宣王与平王的也一样,其他的侯府超一品侯与国公府要用烫金红帖,其他的就普通的漆金红帖。”
长公主一一细问,接着叹了口气。
“平王刚入京就遭遇刺客,当今心中忐忑,还不知这事要如何平息,算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平王入京了?”华宁锦一怔,这两日她被这名单折磨的头晕目眩的,完全不知世事几何。
“听说是当今悄然召他入京。”长公主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满。“官家的日子过得太过平安顺遂,已经再不是当年了。不过是宣王之弟被刺,又不是宣王,怎么就听了身边人的撺掇,请了平王入京申辩。本就没有确切的实证,这事情以平王的为人来说,不太可能是他所做。如今平王入京,结果不到一天,在当晚就被刺客刺伤,官家如今,百口莫辩。”
“被刺了?”华宁锦的脑子里立即显出一个男人的影像,虽然不了解他,但是,华宁锦觉得,应该是那人做的。
睚眦必报,那人绝对当得起这四个字。
“那现在平王怎么样?”华宁锦看了眼。“如今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大母,我们冒然送了帖子,万一在您的寿宴上闹出什么,这可怎么好?那天是您的生辰。”
“没关系。”长公主轻叹。“平王倒是没伤着什么,听说只是受了些许轻伤,不过既然他在京中,这帖子是一定要送的,他如不来也就算了。说起来,三王齐聚尚京,那还是在大母未及笄那时呢。这么多年了,三王的世子们也承了王姓,可是,大母为什么心里这般不安呢,听说,城外的流民不少因无衣遮体无瓦栖身而冻死。”
“不要想那么多了大母。”华宁锦安慰的伸手盖住长公主的手背,“放心吧,燕国有的是忠臣良将,您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想来,官家自是有他的打算。”
长公主轻叹着点点头,没再做声。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长公主的寿宴。
天还未亮,华宁锦就起身开始梳洗打扮。今天的她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接待女客。
当然,以她的身份来说,这份量也算行了,可是以她的年纪与辈份来说,却要差上一些,因此,长公主特别的把华家大房的遗孀季氏接了过来,让季氏陪着她一起。
季氏自夫君死后就守着唯一的嫡女华宁钗过日子,后来华宁钗出嫁后随着夫君去了北地,季氏就独自寄居到了尚京外的清华庵去了,轻易不回来。
“姑娘,大夫人过来了。”清秋轻轻巧巧的进来禀报,她身后,一个大约四旬左右身穿着褐色小团花刻丝褙子的妇人走了进来。
季氏是出自汾阳季家的嫡女,身世也算是显贵,只是自夫君死去她亦心死,在唯一的女儿出嫁后,她像是生无可恋似的,原本年纪也就三旬左右,比姜氏大不了多少,可是却足足老了近十岁。
“七姑娘出落的真是漂亮。”季氏常年不与人打交道,不擅言词。因而,这夸奖的话,也说的有些生硬。
“大伯母说哪里话。”华宁锦微微一笑,对这个才花信年华就像个出家之人的女子,她心中怀着一丝隐约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