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
他哪敢说,刚才来的路上被顾家老头子半路拦截拿去鞭策了一番。
徐浪看着顾非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然后屁股往病床边的沙发一坐说道:“阿熠,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说了好的很,你别和我妈一样逼逼叨叨的,不过,讲真的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顺子。”
“哦。”
徐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现在心里是乱七八糟的,说真的,他觉得这种鬼扯的事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概率是很低的,他哪里懂得有一天他身边的人也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不是徐浪亲身经历,他会觉得刚才顾长安对他说的那番话就他丫的是在放屁!
半个小时前,徐浪刚从机场赶到医院,这门都还来不及进,就被顾长安给逮去了。
“顾,顾叔。”
徐浪一直都很畏惧顾长安,他总觉得这老头他妈的就和古代的秦始皇一样,有种让人闻风散胆的感觉。
“嗯,徐浪,我听说你今天过来看阿熠,所以特地在这等你,就是为了有几句话想和你交代一下。”
顾长安面露微笑地看着徐浪,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徐浪,我和你爸也是好朋友,你呢和我们家阿熠也算是非常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们感情很深,你说我们两家是不是特别有缘。”
“是,是。”
徐浪颔首回应。
“嗯,那有些话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叔这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你呢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其他的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好的。”
徐浪浑身肌肉紧张,他心里把顾长安怼了一遍,他心中腹诽:“这小老头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搞一大堆铺垫是弄什么玩意?”
“叔,您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的。”徐浪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
“好,那我就直说了。非熠的大脑在这次的车祸中受了很大的重创,很多事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比如以前在北城的那段经历,再比如一些人。”
顾长安平静地叙述着,其实一开始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现实生活中会有失忆这种事存在,但通过这几天和顾非熠的交流,他明显感觉到了这点。
当时的顾长安对这种行为非常不理解,他为此特地求助了医院的脑科权威专家。
他依稀记得那个医生是这么给他解释的:说是当一个人脑部受创重创,就有可能会产生失忆,这主要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
失忆症的原因有器官性原因或功能性原因。器官性原因包括大脑因创伤或疾病遭到损害,或使用某些药物而造成。
顾非熠在那段时间经历过无数次抢救,使用的药种类繁多,所以他会失忆这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那种全盘失忆一般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所以医生给出的结论是部分选择性失忆。
这种行为是有科学依据的,现实生活中有,但发生的概率小。
徐浪全程懵逼的听完,他怎么感觉这事这么不靠谱呢?
失忆?这特么的是拍电视剧?
“所以,徐浪,待会上去看非熠,你记得要注意说话的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人不该提,你自己心里都要有数,知道了吗?”
徐浪皱皱眉头,顾长安的话他不是很懂,之前一个多月这老头不是天天跪在顾非熠的病房前忏悔,说只要他醒来就再也不干涉他的自由了吗?怎么转眼间又上演这套把戏。这会不会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
“叔,对不起,有些东西我真的不是很明白,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南荞那个孩子是阿熠的,而且这次的事它就是个教训,您是打算继续让阿熠和凌泮结婚?然后把这个孩子隐瞒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阿熠记忆恢复,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徐浪的三观一直很歪,但这一次他却正的不能再正了。
“此一时彼一时,南荞对于我们顾家来说就是不祥之物,你看看她,如果不是他,我们顾家至于发生这么多事吗?现在顾非熠失忆,就是老天爷给我们家的一次机会,只要他和凌泮顺利结婚,其他的事就没有发生的可能。至于,那个孩子,他在韩稹身边长大,冠的是他的姓,和我顾家有什么关系?”
顾长安一直很执拗,他甚至想过,如果顾非熠真的活过来,他要用什么办法去阻断他和南荞还有那个孩子之间的联系。
“血缘关系啊。”
徐浪脱口而出,他觉得这个老头真他妈的是没救了,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只要我不承认,他就不是,徐浪,你要是为顾非熠好,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人是会变得,就算有一天他想起来,到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结局已定,再无其他路可以走的时候,他就会接受。”
所以,这顾长安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知进退?
徐浪闷不吭声。
但很快顾长安的一句话又将他怼的无从反驳。
“徐浪,有句话我提醒你,你是和顾非熠关系很好,可再好,你也不是我们顾家的人,有些事你管不了,做人要拎得清。还有,你可别忘了,你们徐家与我们有生意往来,你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糊涂,给你爸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论威胁,他顾长安还没怕过谁。
得,这老头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徐浪要是再不懂那就是傻子了。
“嗯,行,去吧。”
*
“徐浪?大浪,你他妈的给老子发什么呆呢?”
顾非熠半卧在床上,他鄙视地看着徐浪,调侃道:“特么大白天的神游,是不是昨晚又去哪里撒浪了?”
“滚,我有媳妇了,最近刚生了小孩,晚上伺候那俩祖宗呢。”
徐浪白了一眼顾非熠,他现在可是比谁都正经,比谁都居家。
“什么?你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顾非熠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浪。
“阿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
讲真的,徐浪心里对顾长安说的话是百分之九十的不相信,他觉得失忆这种玩意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
“什么啊,我不记得什么?徐浪,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病房外闪过一抹人影,顾非熠瞥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当他看上徐浪时脸上仍旧是那副出乎意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