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时他们嗅到黑烟,口鼻流出血来,到底性命尚存。
反观那些服侍的下人,他们可没那么好命了。一个两个的都来不及发出声音,便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那些主事人看到身边一个个下人成了死尸,心中惊骇莫名,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是何人制的毒药?怎么竟比他们找人秘制的毒药还要霸道?
明明他们求了江南最富盛名老毒物,才取来了这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结果他们的毒药没药倒徐翊,他们反倒被徐翊同样的手段,弄成了半残,再无反击之力。
事到如今,几个主事人心如死灰。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世家,也岌岌可危。
刺杀两江总督,偏还被抓了个正着,这种牵连家族老小的事情,他们一死难以谢罪。而家族,更是免不了被牵扯其中。
这若是徐翊是个好相与的,家族割地赔款,也能让此事翻篇。可徐翊他软硬不吃,手段强硬,治下不容许有第二个声音……
完了,都完了。
徐翊再不用愁没借口对世家发难。
现成的把柄和证人送到跟前,等待着世家的就是他们的泯灭。
几个主事人恨的咬牙,无助的想自尽。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指不定,世家和徐翊还能各退一步,指不定,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呢。
几个主事人流出血泪,牙齿几度挨上舌尖,最后都不了了之。
不说这几个主事人,只说毒烟一出,派来的刺客瞬间死伤数百。零星几个还在船上站着的,也都鱼贯被墨河带人斩杀。
放眼望去,如今这条河面上,只余下他们几个人还算活着。至于河里的人……
墨河看着从河底翻涌出来的血水,那血水尤其浓郁,一股股翻涌上来,将这片河面染成红色。
墨河道,“咱们的人已经动手了。下边的那些宵小不足为惧。”
徐二郎“嗯”了一声,“速速离开这条船,找条安全的船只暂时落脚。”
墨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徐二郎此时走近一道舱房,这舱房没有着火,在火势熏天的船上看起来不太正常。
但其实很正常。
毕竟这是徐二郎为瑾娘和长绮瞅准的安身之地,早有飞来这边的火箭,也被侍卫以及徐二郎打飞。是以当周围成了一片火海时,这里还安全如往昔。
房门突然被人从里边推开,长绮拉着瑾娘急吼吼出来,“爹爹,快逃命,这条船要沉了。”
徐二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他一手抱住瑾娘的腰,一手搂住长绮,长绮踢腾着脚,“爹爹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徐二郎想了想从袖中甩出一截金丝。那金丝从这边船舱直接连到距离他们最近的船只的船板上。长绮没说其它,伸出两只小胳膊,踏着金丝就过去了。
瑾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的骚操作,倏然就感觉头上被摸了一把。然后失重感陡然传来,等她回神,垂首是染成猩红色的河水,近在咫尺的是到了新船只的长绮。
这就,这就……换船了。
长绮说,“爹爹,咱们不在这里,这条船不好,上边什么也没有。”她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那条低调奢华的船只,“我喜欢那条,那上边有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儿了。船上还有不少珠宝,我抠下来一些,送给娘、婶婶还有姐姐们,讨她们开心。”
徐二郎:“……好。”
于是又用同样的办法,到了那条奢华低调的船只。
然而,他们还没完全过去,瑾娘突然听到“砰”一声巨响。条件反射回头一看,就见早先他们乘坐的那条大船,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漆漆的运河中。
瑾娘心跳砰砰的,这时候脑海中就一个想法:还好长绮把麻袋中的银票,以及其余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身上了,不然掉在河水里,真白搭了。
……
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瑾娘的表情就有些崩溃。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