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安耐下府里这称呼乱套,回头应该好生纠正的问题,便将思绪转到徐翀身上。
徐翀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特意请假回来的么?
还有他怎么带着一位姑娘?他可没成亲,于情于理都要与这些小姑娘们保持距离,不然以后不好说媳妇。
虽然徐翀现在已经是婚姻困难户了——瑾娘这么以为,徐二郎也这么以为,尽管真实原因是徐翀不乐意娶,而想嫁给他的姑娘几辆马车都拉不完。但他二十余岁还没成亲,更甚者还没定亲,这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别管原因是什么,外人有时候并不会去追寻这事情的真相,他们只会将问题归咎在徐翀本人身上。是心有所属?还是伤了根子,怕成亲被戳穿面上过不去?
别管因为什么吧,反正徐翀至今未婚,而好些权贵家的妇人,因为徐二郎的缘故,都在观望他的亲事。不提远的,只说就回京这些日子,瑾娘就收到好些口风了,都是想询问徐翀亲事一事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询问长安长平亲事的就是了。
瑾娘匆匆走到鹤延堂,长平眼尖的看见她,赶紧小声和她打招呼,“婶婶,婶婶。”
瑾娘惊喜的看过去,“长平,你怎么回家了,书院里今明两天休沐不是?”
长平点头,冲瑾娘竖起大拇指,“婶婶您是这个,您一猜就中。”又小声凑到瑾娘跟前小声和她嚼耳朵,瑾娘赶紧侧过身去,长平就道,“三叔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姑娘,还说要娶她。只是那姑娘年纪不小了,该有十八还是二十,我也说不准。总归是普通人家出身,我祖父不乐意,让我三叔赶紧把人送回去。三叔就和祖父吵吵起来了,还一言不合就犯病……”
说到犯病两字,长平纯真的冲瑾娘眨眨眼,瑾娘瞬间领会到徐父装病一事,就问长平,“然后呢?”
“祖父说三叔是不孝子,不在他跟前尽孝不说,还回府就想气死他,祖父让三叔在门前跪着呢。”
“跪着?”瑾娘蹙眉,“你三叔真跪去了?”
“那可不。婶婶您是不知道,我祖父如今可真不简单,装病还挺像。那会儿他脸红脖子粗,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闭着眼睛往后撅,可怕我们吓坏了。后来祖父‘缓’过来了,但还是颤巍巍的,跟那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模一样,看得人怪不落忍的。三叔顾忌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就这么应了我祖父的吩咐,在门前跪着呢。”
瑾娘:“……那位姑娘呢?”
“在我祖母哪儿呢。您别急啊婶婶,我还没说完呢。您看您这匆匆从我小舅舅那边回来了,您要不要先回翠柏苑歇歇去?我祖母哪儿有长乐和小鱼儿呢。那俩机灵鬼在,我祖母指定生不了气,即便想气怕是也气不起来。”
瑾娘点了长平一指头,“婶婶不累,这就去你祖母哪儿坐坐。你这小人家家的,你说你还不让我立马过去,你存的什么心思?”
长平无辜脸,“我什么心思都没有啊,我这不是孝顺您,怕您累着么。”
瑾娘“呵呵”,“我信你才有鬼。”
“那您不信就算了。”长平摸摸鼻子,觉得有些可惜。他收到三叔的眼色,不让人进这里,不然三叔脸没地搁。可他能阻挡得了别人,还能拦得住婶婶么?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长平默默的对他三叔说了声“我尽力了”,尽管后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婶婶是长辈,被婶婶看到三叔出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瑾娘靠近小花厅,就听见小鱼儿正在和徐母说话。待走近些,瑾娘看到徐母坐在上首的雕花椅子上,而她右下首依次坐了长乐和小鱼儿,而在靠近徐母那边左下首的位置,倒是坐着一位容貌秀美,双眸氤氲着水雾,好似一副江南水墨画的姑娘。
这姑娘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衫,身量看不出高矮,但有些荏苒是一定的。另外许是赶路辛苦,她面色带了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