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端体现在何处,方程还就明明白白写了,说是徐二郎管家不严。之后重点写了徐父眠花宿柳,被人从青楼丢出来的事儿。
这事儿其实没什么可瞒着的,也瞒不住。在徐父被人丢出来当天,就有人查到了他是徐二郎父亲的事情。翰林院的同僚听闻此事后反应不一,有真心替徐二郎尴尬的,也有虚情假意的询问徐父的病情,表达了想要登门探望的心思的,都被徐二郎一一拒绝了。
这事儿不是秘密,在翰林院传了几天也就消停了。可此时又被人特意提了出来,还成了徐二郎的污点……
御史也觉得在此事上,徐二郎实在是冤枉——他是做人儿子的,天底下只有老子管儿子的道理,儿子管老子,这不忤逆不孝么?
那御史性情耿直,但处事也算圆滑,就将此事错过不提,并没有在第二天的朝会上,抨击翰林院暗藏猫腻,给徐二郎升职不合情理一事。
但这位御史没说,却不妨碍其余御史说。
原来方程秉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给好几位御史都送了信儿。这不,有人就看不过去,直接掺了徐二郎一本。
那允文帝听闻此事后能怎么回应呢?
允文帝当时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他觉得,徐父闹出那事儿的时候,徐二郎的心情,和他闻听臣子眠花宿柳被爆了隐私、污了名誉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既怒其不争,又有同为天涯露沦落人的感慨。
皇帝觉得他和徐二郎都挺不容易的。
但他是皇帝,他不容易了自然也不会让下边的人好过,好歹还能出口恶气,不至于憋着自己。可徐二郎呢?有那样一个爹给他拖后腿,偏还有人挑他的刺儿,往他心上插刀子!那这臣子心得苦到什么程度啊!
背后的人心狼啊!!
皇帝痛恨那些背后黑手,也是同情徐二郎,所以最后不仅没发落他,也没按照御史说的降他的职,反倒安抚似得,给他许多奖励。
徐二郎:人在家中坐,礼从天上来,莫名其妙。
瑾娘也挺莫名其妙的,就纳罕的问,“难道是你升职了,陛下给你点赏赐庆贺庆贺?”
这猜测瑾娘也觉得不靠谱,所以不等徐二郎发话,她就顾自笑了起来,“我胡说八道的。”
徐二郎想了片刻,似有明悟,眸中不由染上些许笑意。“原本想要扯我的后腿,不想最后却往上送了我一程,某些人该恼的吐血了。”
瑾娘:“什么意思?”
徐二郎就将他升职,翰林苑中有些人心存不忿,想要使坏的意思说了。
瑾娘不等他说完,就恼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坏!你是凭本事得了上司赏识,又不是走了歪门邪道。这些人自己不上进,还看不得别人好,心思真是坏透了。”
徐二郎就说,“你别恼,没这些人在背后使坏,这些东西还到不了你手里呢。”
兴许是“你手里”这三个字有些动听,瑾娘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抿着嘴唇应和了一句,“这么说他们还真是做了件好事。”
夫妻两个说着话,翩翩就闻讯过来了。先是看着十多个匣子眼冒精光,随即才问瑾娘,“二叔的这个官职,主要是做什么的?”
侍讲学士啊,顾名思义,还是讲书的吧?
瑾娘也不是太清楚,就问徐二郎,徐二郎道,“差不多,不过主要职责还是文史修撰,编修和检讨。”
翩翩闻言就撇嘴,“怎么觉得还没侍书好?”不等瑾娘问侍书好在那里,小姑娘就吧嗒吧嗒说开了,“侍书还能例常进宫给陛下讲书呢,那就有希望见到皇上。这老话说的好,见得次数多了,交情就出来了,陛下记住了你这人,你前程不就好了么?可侍讲学士呢,虽说是从五品,比之正六品是升级了,可这个职位的官员主要负责的文史修撰。你说说之后都呆在翰林苑中修书了,还有机会见到皇帝么?见不到皇帝,哪还有前程可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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