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也怔怔地看着她,她觉得,这个凝香绝对不会是走错了宫殿,而是一直跟随着景王,尾随景王而来。
“我,我不过是想看看我心仪的景王,看看他睡觉的样子,谁知,你们北周的后宫如此之大,我转悠了一下,就糊涂了,来到这里,以为是景王的宫殿,就扒在窗户上看,谁曾想,被您大声一呵斥,我就掉了下来。”
凝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吐蕃的女子还真是有意思,对于心爱的男子,就连睡觉的样子也那么好奇吗?”
“当然,当然了!为了心爱的男人,我们可以付出一切。”
“那好,那既然是这样,本王就恕你无罪,不过,下次,你可不许这样了,后宫禁地众多,若是下次再走错了,朕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你明白吗?”
“是,皇上陛下。”
一场风波看似平静地落下了帷幕,可是,那荡起了涟漪却还久久地回味在夕落的心头。
这个女子,这个吐蕃公主,对景王真可谓是一片深情,为了他,甘愿承受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夕落跟随着离歌一同出宫前往尉迟将军府。
一行人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颇为低调,两辆豪华马车,一队御林军,护送着离歌和夕落。
宫门的城楼之上,一位男子正停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注视着夕落,注视着夕落的离去,不知怎的,在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身玄蓝色的锦袍在清晨的阳光下,更显出他颀长的身姿。
清晨的风吹动着他垂在身后的长发,飘扬着他的玄蓝色衣衫,他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站着,看着她,目送着她的车渐渐远去,一股怅然飞涨于心头。
景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昨夜,他与她终于融化了一切坚冰,他明了了她,她也明了了他!
这让他欣喜,同时,也让他感觉到压力,他不能让她再待在这深宫之中,不能让她再与他的皇兄同床异梦,他是个男人,他要带她走,带她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这诡异的后宫,他要与她去到一处人间圣地,共享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景王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痴情地想着。
“景王爷,您的兴致真好,一大早就登高看景啊!”
蓦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景王回头一看,凝香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的身后,身穿一袭水绿色纱裙,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飞云发髻,今日完全就是一个汉家女子打扮,若不是那双凹陷的,幽深的眼睛,还真是看不出她是吐蕃女子。
“怎么又是你?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你的人了,不跟着你,跟着谁?哼,人家昨夜还好心救了你,你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好了,谢了,谢了!公主殿下,本王谢了,谢了!”景王拱手道谢。
“难道你就这样就算是谢了?”
“那还要怎样?难不成,还让本王给你行三叩九拜大礼?”
“那倒是不必!不过,本宫就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若是如实相告,那也就算是回报了本宫救你一场。”
“说吧!只要本王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景,景王,你一再推脱,不愿迎娶本公主,是不是因为她?”
凝香说着,手指指向了夕落马车离去的方向。
“你不该问这个!”景王的眼中现出深深的痛楚。
“可是,我就是想输个明白,望景王明示。”
景王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我服了,景,我确实不如她!你们之间一定有很长恨凄美的故事,昨日,我在窗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虽然不是很全,但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中只有她!”
“凝香,你该不会出卖本王吧!”
这是景王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让她觉得激动,觉得亲切。
“景,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你,我凝香也不会负你。”
“凝香!”一句深情的呼唤,一个紧紧的相拥。
“好了,景,明日,我的父王回来之后,我就会随父王离开,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包袱和累赘,景,勇敢地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凝香说着,从脖颈上取下了那一把银钥匙,然后递到了景王的手上。
景王握着银钥匙,眼中一片愧疚之意,他随即解下了腰间的一枚月亮弯形的玉佩,递到凝香的手中。
“凝香,本王欠你的,来生再还!”
凝香的眼中氤氲着泪滴。
她忍着泪,接过玉佩,冲着景王一拱手,然后匆忙跑开了——
分割线——
尉迟将军府
尉迟老夫人手里握着一串念珠,眼睛半闭着,嘴里念念有词,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便知道了,宫里的那个香妃娘娘就是当年害死雪湮的妖媚女子,哼,难怪,景王会那么迷恋她,原来,她的确有一张妖媚的脸,还有一双勾人的眼睛。
尉迟老夫人盘算很久了,她要报仇,要为她那可怜的女儿报仇!一个极为周密的复仇计划已经在她的心中盘算好了。
今日,她已经得到探报,知道离歌公主已经带着香妃娘娘奔将军府而来了。
待到夕落跟随着离歌进入到将军府,落座之后,离歌便推说有事离开了,大厅上只留下了尉迟老夫人和夕落。
“香妃娘娘,那日在宫中,老身有些话还不便说,今日,来到老身的地界,那么老身也就知无不言了。”
“尉迟老夫人,本宫今日也是特意为此事而来。当年,我们云家与尉迟家是世交,这一点,我也曾经听父亲提起,可是,不幸,父亲却因为谋逆之罪被处死,连同我们满门抄斩,我和妹妹也是侥幸逃脱。”
尉迟老夫人微微一笑,其实,当年的情形,尉迟老将军曾经在家里说过,都是那个瑾贵妃为了加强她父亲的权利,而故意设下圈套,陷害云老将军,其后,又装好人去搭救了云老将军的妻儿。
不过,她今日可不是要将当年的事实讲出。
“香妃娘娘,那您今日就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当然!本宫恳请老夫人,如实相告。”
“恩,当年,极力坚持处死你父亲的,不是别人,就是当朝皇上!”
“为何?难道我的父亲真的谋反?”
“当然不是!这一点,你应该比老身更清楚。”
“那又是为何?”
“哼,皇上无非就是为了取悦瑾妃娘娘,讨她的欢心罢了!香妃娘娘,你应该知道,在你之前,皇上是多么宠爱瑾妃娘娘啊!”
“什么?”夕落感觉到一阵晕眩,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昏君,昏君,昏君啊!”
老夫人没有言语,只是命人给夕落又端上了一杯热茶。
夕落正在喝茶之际,一个小婢女,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进来。
“夫人,这个就是您要的鹤顶红!”
“恩,放在这儿吧!”
“鹤顶红”这三个字,夕落听的是明明白白,很早之前,她就听说过,这可是剧毒之物,人只要吃上几滴,立刻就会毙命。
“老夫人,您这是?”
夕落不解地望着老夫人。
“哦,没什么,是一个朋友要的。”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婢女伏在老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
老夫人站了起来,道:“不好意思,香妃娘娘,老身有些事情要做,失陪一会。”
尉迟老夫人走后,夕落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一般,往日的一切一切,全都重现开来。
哼,轩辕彻,是你,是你,是你这个昏君杀害了我的父亲,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你,是你害得我与景王生生两分离。
今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为我死去的父亲报仇,为我的妹妹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
夕落想到这里,四下看看,没有人,便悄悄地将那小白瓷瓶藏进了衣袖之中。
一直躲在暗处的尉迟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很快,夕落和离歌又回到了宫中,一切看起来仍旧像往日一样平静,其实,却早已经不似从前,在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夕落的心里充满了仇恨,也充满了犹豫与彷徨。
连日来,她见到轩辕彻的时候,本来就与他不太亲近的她,觉得与他的隔阂更多了几分,她要找机会,找个机会除掉他。
这日夜里,轩辕彻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有如往日那样回到承香殿。
夕落得了片刻的清闲,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她心情烦闷,脚下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翠儿尾随在她的身后,眼睛却四下张望着。
走到人工湖畔的时候,翠儿的手伸向了夕落,拉着她往前走。
“翠儿,你做什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翠儿没法说话,只是拉着夕落走。
不多会,便来到了那片幽静的竹林,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那片青青翠竹之上,竹林显得更幽静,更秀美了。
“翠儿,你拉我到这儿做什么?”夕落的话刚说我,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一袭玄蓝色的锦袍立在了夕落面前,嘴角带着醉人的笑。
“景王,怎么是你?”
“是我吩咐翠儿带你到这儿来的,夕落,那日,看你出宫,我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没事就好!对了,我还要告诉你,那个凝香公主明日就要跟随她父王回吐蕃去了,她和我之间的帐也清了。”
“是,是吗?”
“是的!我的事都已经处理妥当,现在,就只等着你一句话,我就带你出宫,带你离开这里,过只属于我们俩的快乐日子。”
“哦,我,我……”
“怎么了?夕落,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舍的吗?”
“我,不,不是,哦,是,是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还有珍儿,还有珍儿。”
“夕落,放心,等我们安置下来之后,我会想办法将珍儿接到我们身边的,珍儿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将他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抚养的。”
“这个,这个我知道,景,再等等,再等我几日,我们会在一起的,会毫无阻碍地在一起的。”
夕落的眼中透出坚毅。
景王觉得夕落今日的话颇有些奇怪,但是夕落却又迟迟不肯说究竟还有什么事,只是让他再多等几日。
“那就三日,三日后,我仍旧在这片竹林等你,我带你走,记住,三日后,午夜时分,不见不散。”
两人只顾着说话,却没有察觉竹林深处还藏着一个人,将他们俩三日后的约定,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就是瑶妃,那日宴会之上,对于景王的反常之态,她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景王的眼神一直都注视着香妃,这让她便多留了个心眼,上次,尉迟风与香妃不明的暗恋,她没有能够扳倒那个可恶的女人,翻倒还促成了她与轩辕彻大婚的提前,这让她恼怒不已。
哼,这次,终于,又让她抓住了把柄,看那个云夕落,还能往哪里逃?
瑶妃一直静静地趴在那里,直到景王与夕落离去之后,她才悄悄地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轩辕彻带着文武官员以及众嫔妃在宫门外恭送吐蕃王与凝香公主归国。
凝香心中万分不舍,但是她明白景王的心意,为了景王,为了景王的幸福,她含着泪,随着她的父亲离去了。
正所谓:明白的人懂得放弃,真情的人懂得牺牲,幸福的人懂得超脱!凝香用她的放弃与牺牲诠释了对景王的一片深情。
轩辕彻当然不知道凝香潸然离去的缘由,他还以为这个吐蕃的公主,情感来的快,离的也快呢!
送走凝香和吐蕃王之后,轩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